不管一次还是一晚,不避子,女人都有可能怀上。何氏叹了口气,出门吩咐下人去请郎中入府。
不过多时,布衣霜鬓的老郎中提着药箱过来,何氏引着裴月,请郎中给女儿把脉。
郎中凝神聚气,出三指探上裴月手腕,片刻目露喜色,朝何氏作揖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郎中一定睛,见裴月还做少女打扮,心下吃惊,又见何氏不惊不动,似是早已知晓。
敛去笑意,郎中正色:“娘子有孕,已有月余。”
裴月闻言后退一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
郎中捋着白须,笃定告知:“娘子滑脉明显,正是怀孕之相,老夫从医多年,这岂会诊错。”
“罢了,罢了。”何氏摆手,命下人打发郎中出府。
“我不信,我不信!”裴月在厅内踱来踱去,气得在地上直跺脚。哪有人这么倒霉,一发即中。
何氏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镇静问道:“月月,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我忘了!”裴月一口恶气堵在心里,对母亲也没好态度。凌砚说睡她恶心,若是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肯定会笑她又蠢又傻又恶心。
何氏不恼,猜测着:“是不是徐陵的?”
裴月嘴里一直念叨想招徐陵为婿,之前还听说她跟徐陵表白被拒绝过。但男人嘛,对着美人口是心非的多的是,嘴上说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
“不是。”裴月反驳,她连徐陵的衣角还没挨上呢。
想到凌砚,她心里难受得厉害,气自己不争气,对方讨厌她,她还怀上人家的崽。
脑子里乱哄哄的,裴月捂着肚子,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娘,你别问了。你若允许我要,我就把这个生下来,延绵我们裴家的香火。”
她撇过脸,眼里有了欲落不落的泪,“若是母亲嫌弃月月给将军府丢人,尽管一碗落子汤灌下来,月月不会怪您,月月什么都认。”
何氏变了颜色,斥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月月你把父母想成什么人了!你怀孕母亲尚未怪你,母亲只想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看能不能给你讨个公道。难不成你还觉得,母亲会害了你跟孩子?”
“不用,他不想要。”裴月咬着嘴唇,仍是倔强。
“是不是凌砚?”何氏算着她从畅欢楼那晚回来的时日,揣测道。
谁知裴月听到凌砚的名字就哭了出来,流着泪逃避,“娘,你别问了!”
何氏见裴月情绪激动,顾及她的身子,不敢再逼问,但心里暗自有了打算。
柔声细语安抚一番后,哄着裴月去回房休息。何氏命下人去通知裴渊回来,两夫妻一起登门去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和世子都办公去了,只有永嘉长公主闲在府中。
何氏敲开朱漆大门,说是事情急切,关系世子,开门的老仆不敢懈怠,连忙禀报府上的主母。
萧夫人却是个不好相与的,请夫妇俩入府后,硬是叫他们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慢条斯理地出现个人影。
裴渊性急,气得脸红脖子粗。何氏在旁轻声劝慰,无奈珠胎暗结,吃亏的多在女方,而且,安国公府看镇南将军府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来我往地客套几句后,何氏试探问道:“长公主可知一个多月前,你们家世子和我们家月月在畅欢楼孤男寡女呆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