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儿,泪珠儿断了线的主子一般扑簌簌滚落,直叫人心酸不已。
祈奕出来对瞎婆诉说一番原委,瞎婆之叹息:“看得出这个妇人甚为良善谦恭,陈世美瞎了眼了,他真配不上有这样的好夫人。”
秦香莲便在祈奕对面房间安顿下来,夜半祈奕警醒,次次听见对面房中饮泣之声。
瞎婆估计也被勾起伤心往事,她虽然不言不语不动弹,祈奕却清楚听见她深深长长呼吸声。
隔天早起,秦香莲早餐几乎没吃什么就放了碗筷,告辞祈奕一家子道:“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去。”
祈奕想着也好,她留在家里不是长叹就是饮泣,逗引得瞎婆也郁闷不已,虽点头答应了:“大嫂记得认路啊,只别走丢了。”
秦香莲一离开,瞎婆便道:“玉衡,你偷偷跟着她。”
祈奕知道瞎婆意思,一笑摇头:“干娘不必担心,陈世美不敢动秦香莲的,我敢断定,展昭肯定派了暗哨保护秦香莲,陈世美不会这般蠢法,他真要疯狂动手才好呢。”
瞎婆闻言点头:“这倒是。”
祈奕夜半被惊扰,竟然在瞎婆念经声中睡熟了,中午时分被惊醒,却是因开封府衙役来寻被叫醒,原来秦香莲这个傻女人竟然跪在驸马府门前,祈求陈世美公主发慈悲,返还她的冬哥春妹。
衙役正是展昭所差,为的叫祈奕去劝说秦香莲回心转意,不要痴心妄想受无谓折辱。
☆、46、香莲执拗告地状,祈奕仗义出歪招
却说祈奕来至驸马府,但见秦香莲又是全身湿透,额头磕得青紫破皮,原来是公主憎恨秦香莲出了她的丑,派奴才打了冰凉井水泼洒秦香莲,妄图赶她离开。只是秦香莲抱定必死之心,只是碍于开封府马汉段鹏护卫着,公主方不敢开杀戒。
祈奕心中既恼秦香莲痴傻,也哂笑太后公主太不聪明,特别太后,既然插手,就应该好好安抚秦香莲。比如现在,秦香莲已经表示返乡,只要太后出面归还秦香莲一双儿女,公主岂会违拗,只要秦香莲撤诉返乡,包公再是铁面又能如何呢。
公主却偏要仗势欺人,硬是扣着孩子在府中做奴才,惹起秦香莲告地状,他还要变本加厉更加作恶,真是自做孽。特别陈世美,白长一张聪明脸,死到临头不自知。
却说马汉两个一见祈奕,只念弥陀:“二公子,您总算来了,这下好了。”
祈奕苦笑:“马校尉可别抱太大希望。”
马汉只作揖:“二公子,您别泄气啊,展护卫说您成,铁定能成了。”
祈奕淡笑抱拳:“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就勉为其难试试吧。”
只是秦香莲抱定不成功就埋骨的决心,哪里肯听劝呢。祈奕说一句,她摇十下头,真是油盐不进,汤水不沾。
祈奕见她浑身透湿直哆嗦,五月天气这样冻着,不等公主致死她,她自己个就肺病死了。
无奈何,祈奕只得低头跟他参商:“秦大嫂,你明知他们不答应,为何这般折辱自己呢?”
秦香莲脸色煞白泛青,咬紧牙关,眼中怒火汹汹:“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却无我秦香莲申冤之处,我想好了,她们不还我儿女,我就死在驸马府前,我一身骨头就埋在这了,臭了我身子,臭了她们名,激不引起民愤,我也要惹起天怒。我就不信,圣上太后护犊子,天地鬼神也偏袒他们呢?”
祈奕看看左右,看热闹之人都远远站着,根本无人胆敢上前来一问究竟,看来驸马府之淫威极大。
祈奕劝不动秦香莲,只得回绝马汉两人一摊手:“两位校尉也看见了,儿女是她的命,我哪有本事劝人舍命呢,二位大人另请高明吧。”
马汉这些日子倒跟祈奕混熟了,见祈奕撒手,着急直拱手:“二公子行行好,帮帮忙,若真死了秦香莲,一则不忍心,二则兄弟们也不好交差,三则也坏了我们开封府名声,岂不白白辜负我们大人一片爱民之心,二公子怎么忍心呢?”
祈奕一听这话说得在理,忽然想起始作俑者来,左右一看,不见展昭:“展大人呢?”
马汉道:“皇上找大人商议陈州救灾放赈事宜,展护卫陪大人进宫去了。”
放赈?这么说庞煜死字当头了。想着死人血腥,祈奕不由心中呸一声,怎么倒霉事情都纠结一起了。自己的案子还是赶在铡驸马之前吧,否则,再跪那开封府大堂碰到鬼魂。
祈奕光想想就渗得慌,忙‘呸呸,童言无忌’给自己壮胆。
受了马汉礼,祈奕不得不开动脑筋,替他想法子。抬眼瞅着秦香莲,再想着身居宫中秋后蚂蚱刘太后,继而想着狸猫太子赵祯,太后公主乃至包公,此刻应该都把赵祯瞒得死死的,如果提前让他知道会如何?祈奕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笑微微问那马汉:“马校尉,今早包大人展大人如何吩咐你呢?”
马汉抱拳道:“二位大人吩咐,不惜一切保护秦香莲生命安全,一切后果自有包大人展大人担待。”
祈奕眼眸闪烁,会心挑眉:“真的?不惜一切,也就是说,只要我现在能劝说秦香莲离开这里,不至于被驸马打死或是因此病死,什么法子都可以啰?”
马汉抱拳:“回二公子,大人是这样吩咐的。”
祈奕看想段鹏,段鹏忙着保证:“二公子无疑,的却如此。”
祈奕皱眉想了想,淡淡一笑:“请问倒是包大人差遣草民,还是展大人差遣草民。”
马汉道:“是展大人,不是差遣,是求援,展大人说了,毕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