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转却见那庞玉燕哭红了眼睛,眸光却是犀利无比恨着自己。祈奕心头一哂,眸光稍转,又瞧见许家小妞站在一位大人身后,也是双眸盈盈饮泣不止。祈奕这一偷瞄,正跟许兰儿爹尊许大人撞上,这位大人目光很不友善。
祈奕不由苦笑:妈的鬼,流年不利,挨了欺负不算,还要添位仇人了。
正在此时,却听包公在上一派惊堂木:“白玉瑞!“
祈奕忙着一声应:“草民在。“
“你把今日之事从到位诉述一遍,记住了,不可王增一言,也不许隐瞒一句。“
祈奕一抱拳:“草民谨遵大人吩咐,一定据实回奏。“
随即从小二通报开始到白玉堂赶到细说一遍,只因为自己身着男装,只得隐瞒庞煜轻薄一折,专拣庞家兄妹仗势说事。
祈奕特特强调,庞玉燕手持钢鞭无端端打人,许兰儿一边偷袭帮拳。自己却是赤手空拳,捉住许兰儿只是为了自保,以免庞玉燕把自己抽死或者毁容。庞煜带兵强入,肆无忌惮打杀,自己与客栈伙计还手乃是逼不得已,为了保命。
最后祈奕指着公案上钢鞭言道:“庞家小姐就是想用这跟钢鞭打杀草民,接着庞煜带着带着家将闯府伤人,我客栈六名掌柜伙计,两名门童,另有义士张行都是人证。草民所言,句句实言,不敢欺瞒,还请青天大人替草民做主。”
包公点头:“本府记下了,站过一旁。”
祈奕作揖:“谢大人。”
包公在上又是一声惊堂木:“庞玉燕,许兰儿。”
两个小妞忙着出列站在公堂中间:“臣女在。”
包公道:“本府问话,你们要据实作答,否则叫本府察觉你们罗列不实,律法不饶。”
两女忙道:“是!”
“好,你们因何要要与令兄合谋擅闯民宅,是不是妄图打杀白玉瑞杀人灭口,从而替你夫婿饭桶脱罪,从实招来。”
庞玉燕尚未回答,庞太师已经勃然而起:“包拯,你休要胡言乱语,诬陷良善。”
包公在上言道:“庞太师,我来请问,庞玉燕庞煜兄妹带着庞家护卫硬行闯入白家后院,可是事实?”
庞太师瞪眼庞煜,虽然不情愿还是点了头:“这是不错,可是……”
包拯却不依他分说,又道:“庞家家丁护卫因此跟悦来客栈掌柜伙计发生冲突,造成流血伤亡,可是事实?”
庞太师见包拯屡屡打断自己话语,一时怒冲牛斗,龇目欲裂:“包黑子!”
包公毫不退让:“是也不是?”
庞太师怒目圆瞪,狠狠一甩袖子:“是又何妨!”
包公厉声言道:“既然都是事实,本府何来诬陷良善之说,难不成太师以为,庞煜兄妹带兵上门打打杀杀,乃是示好不成?”
庞太师被堵得哑口无言:“你……”
庞玉燕忽然跪地嚎哭起来:“大人容禀,不是的,不是的,我与兰儿上门是为了与白玉衡讲和的,并非为了杀人灭口,大人明鉴。”
包公皱眉:“讲和?怎么说?”
庞玉燕道:“臣女闻听相公原本与白家之女有婚约,只因他悔婚另娶,白家女子将他告上公堂,臣女便想息事宁人,上门与白玉衡讲和,只要她肯撤诉,臣女接受她为平妻,共事一夫。”
包公追问:“既如此,为何又动手打人?”
庞玉燕哭道:“熟料,那白玉衡油盐不进,臣女如此低三下四,她却根本不许臣女进门,拒不承认她是白家小姐,还嘲笑臣女,刺激臣女,臣女一时激愤,这才动手,还请大人详查。”
包公黑脸一哂,他领教过祈奕口舌锋利,当然知道庞玉燕不是白玉衡对手,倒对庞玉燕的话语多了几分信任,因道:“你且说说,她如何激怒你?”
庞玉燕泣道:“她说,她说,要她撤诉,除非日出西山,江河倒流,还说她好马不吃回头草,至于饭桶就是驽马废物癞蛤蟆,叫臣女抱紧了,免得这只癞蛤蟆抛弃臣女,再攀高枝配天鹅。臣女这才,这才,请大人明察。”
庞玉燕言罢直哭得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祈奕不想她竟敢当堂添油加醋,不过与自己说的也大致不离,不好纷争,不由偷瞄一眼包大人,却不妨对上跟八贤王一双喜怒不明的眸瞳,正意味不明瞅着自己。
祈奕初时把头一缩,随即想起自己光明磊落不欺暗室,怕他怎的。遂挺直了脊背,昂起了头。
八贤王把祈奕一举一动看的明白,暗自磨牙:这样倔丫头,怎会是自己女儿呢,前生冤孽啊!
堂上包公候那庞玉燕说罢追问道:“当真只是如此?”
庞玉燕忙点头:“当真如此,兰儿可以作证,臣女根本没有预谋杀人之事,包大人明察。”
庞太师却是气呼呼暗自咬牙:我庞家怎有这样脓包女儿,竟然跟一个草民低头祈求,枉费自己精心栽培十六年。
庞煜也在旁帮腔:“就是这话啊,否则儿子……”
庞太师生恐庞煜说出什么不可挽救之话,忙着呵斥:“住口,王爷面前不得失礼。”
祈奕闻言暗笑,他自己屡屡咆哮,倒有脸说嘴。
包公嫌他们父子搅扰,一拍惊堂木:“肃静,许兰儿,你说。”
许兰儿忙一抹眼角,频频点头,道:“回大人,庞姐姐所言句句属实,那白玉衡还抓住臣女,反剪臣女双手替她做人肉盾牌,臣女的丫头与庞姐姐都可作证。”
包公至此已经准备放过庞玉燕这个同样不幸女子,遂一拍惊堂木:“传绿儿,双儿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