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阳光灿烂,照着院子西北角的一棵大槐树上,槐树的叶子微微转黄,被阳光一照,烘托出一树的温暖,让他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他微微一笑,回过头来。
难以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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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月高悬,庭中地白,冷露无声。
秦天洗完澡走进屋子里,见庄信彦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单薄的中衣背对着她坐在桌旁在看着什么。
秦天摇头叹气
还真是大少爷,没丫鬟服侍就是不肯自己动手穿衣擦头发,这都入秋的天气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如果他什么都能自己动手做,还要她们这些丫鬟做什么?真要计较起来,是她的责任,她不该这个时候去洗澡。
她笑了笑,从大柜里拿出一块白布,和一件宝蓝色的氅衣走过去,先将氅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将他浓密的头发从衣服里理出来,再用白布擦干。
因为秦天的动作过于突然,起初庄信彦惊了一下,可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香气,慢慢又安下心来,
氅衣披在身上很温暖,他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头发,动作非常的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又在极力注意着不去碰触他,可是现在他又觉得皮肤微微发痒,似乎又在渴望着什么来碰一碰,挨一挨,因为渴望而不可得,那种酥痒便越来越严重,一直泛滥到心底深处,让他全身都似乎不自在起来。
后面的秦天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像往常一般给他擦完头发后,又拿过一块干燥的白布,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坐到他对面去。
见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茶叶,一些是新鲜的,一些是炒制过的,秦天认出这些就是白天谢公子的朋友送到茶行的那些,没想到庄信彦偷偷留了一些下来。
秦天心中好奇,放下手中的白布,从桌上拿过小本子和炭笔,写道:“大少爷,你留着这些茶叶是想自己喝?”
写完递到他面前,又拿起白布,继续擦头发。
庄信彦看到她的话,拿起炭笔正准备写字,抬头间,却见她坐在对面,微微歪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全部被她捋到一侧,用白布轻轻地擦拭,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圆领衣衫,这样的动作,就将她脖颈的优美线条都露了出来,白皙的,纤细的脖颈,娇嫩得如一块美玉,粉嫩的脸颊,红红的嘴唇,柳叶的眉,盈盈的眼,乌黑的发,雪白的布,青葱般的手指,晕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染上一层溶溶的光泽,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动人,
庄信彦看着看着,竟是痴了……
正在用心擦头发的秦天感觉到庄信彦的视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接触到她那双黑亮的眸子,庄信彦不知怎么的,竟然感觉到一阵心慌,他连忙收回目光,可是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碰碰直跳,像是要从他嘴里蹦出来。
他下意识地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子,这样不妥,他深深地吸口气,拿起旁边的炭笔,勉强稳定了心神,在小本子上写道:“我总觉得今天对于这种茶叶的炒制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好像并没有将茶叶的特性完全表现出来。”
“已经很好了,周公子他们不是很满意吗?”秦天写道。
“可是我不满意,我总觉得还可以更好。”庄信彦摇头,微微拧起眉,双手捏起一枚茶叶借着灯光仔细研究,烛光倒映在他清透的眼眸中,似两朵小火花,不住跳跃,让他本来就冷艳的面孔无端端地透出一种妖异来。
秦天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想起白天的事情,心情愉快下,又写道:“话说回来,今天大少爷真是太帅了!三言两语见就堵得对方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欣赏的是,他能坦然面对别人的嘲笑,并没有任何自卑的情绪,这很难得。
“帅?”庄信彦不解。
秦天眼珠转了转,写道:“就是很好看,很威风,让人眼前一亮的意思!”写完,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小梨涡甜甜地漾出来。
“就你的新鲜词多。”庄信彦想起白天秦天说过的话
……大少爷虽然不能听,不能说,但是他会制茶,会写字画画,他比很多人都有能耐……
心中忽然也甜起来,这种甜意在心口慢慢地蔓延开,蔓延到嘴角,便化成一个微笑缓缓溢出来
秦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这张俊美绝伦的面孔笑起来应该是什么样子?她觉得一定会很好看,可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他的五官本来就无可挑剔,他的眉毛修长而上扬,浓而不杂,真有那么些斜飞入鬓的味道,他的眼睛有些狭长,眼皮很薄,双眼皮的线条就像是用最轻柔的笔尖流畅地划出的两道斜线,眼波流转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雅风流,他的鼻子笔直而高挺,鼻尖高耸,让他看上去有种冷傲的感觉,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却有着过于冷硬的嘴角,
所以他不笑的时候,就给人一直冷硬僵直的感觉,就像是最完美的雕塑,美则美矣,却无灵魂。
可是这微微的一笑,就像是春风吹拂过冰冻的大地,冰雪悄无声息的融化,春晓之花陆续绽放,又像是朝阳在天际边露颜,划破整个黑夜,光芒万丈,无可抵挡。
那飞扬的眉,那流动的眼波,那微微舒展开的嘴唇……所有的一切,让秦天觉得,就算是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绘出他的神韵,他的风华
看得她移不开眼,看得她面红心跳,让她忍不住有种想犯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