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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平苦笑一声：“所以他让你奶奶把弟弟带回去了？”

江雨馨摇头：“不是的妈妈，爸爸要奶奶走，说他自己带我们，奶奶被气走的。妈妈你不要怪爸爸，我也早就不怪奶奶了。”

“你奶奶这样对你，你都不怪她吗？”

江雨馨抿唇笑：“我可怜她，你不喜欢她，爸爸很烦他，爷爷都不跟她说话。她最爱弟弟，但弟弟根本不尊重她。妈妈，我可怜她，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努力，就能改变这一切，我可以离她远远的。但她老了，一辈子都是这样，她改变不了，哪怕改变，也没有人会在意她。”

陆佳平怔怔地看着女儿，女儿十一岁，但的确长大了。

江雨馨又说：“妈妈，我喜欢温暖的家，也不想你跟爸爸吵架，好不好。”

陆佳平弯腰摸摸江雨馨的脸，哽咽着：“雨馨，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懂事的人都太辛苦了。”

江雨馨看着妈妈：“辛苦一点，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在老家上学

吃了饭回到家，刚好在楼下遇到江诚，他大概中午喝了酒，没有开车回家。

见到陆佳平的时候，江诚脚下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抬头对着陆佳平尴尬笑了笑。

江诚的衣服都是陆佳平收拾的，尤其是西装衬衣，陆佳平都给他挂起来。但今天他的衣裳也是皱巴巴的，白衬衣竟然透着点粉红色。

有些滑稽。

江诚上前来想要取过背在陆佳平肩膀上的书包，但陆佳平迅速躲开了。

迟疑片刻，陆佳平还是松了手，让江诚把书包拿走。

江诚心虚地又问：“晚上吃啥？那个，就去门口买点菜，我煮面吃吧？”

江雨馨说：“我们刚刚吃了肯德基，爸爸你煮的面真的好难吃，我再也不想吃了。”

江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自己回去煮点吃吃。”

陆佳平没说话，路过楼下的菜店，她也没有停留。

江诚跟着上了电梯才说：“佳平，我今天喝了酒不方便，明天，明天我跟单位请假，然后去接雨晨……”

陆佳平面色淡淡的，回了家也只顾着收拾家务，并没有理会江诚。

江诚冲着女儿使了使眼色，然而江雨馨只是摊摊手，回房写作业去了。

陆佳平打开衣柜，整个人都不好了，所有的衣服，完全没有分门别类，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袋子，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全给叠好装好了。

这不像婆婆的手法，难道是江诚怕她生气，所以把婆婆整理的重新整理了一遍？叠得倒是整齐，可这衣服没有分类，一包里面又是夏天又是冬天，颜色也没有分开。

陆佳平又好气又好笑，开始一点一点拿出来重新整理。

只是江诚再进来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冷脸了，反倒说：“你要上班就上班吧，一会儿我给妈打电话，跟她说我明天去把雨晨接回来。”

江诚连忙说：“你今天刚回来，明天又回去接，太辛苦了，我开车更方便。”

陆佳平不会开车，只是笑笑：“没事，很方便的，我白天也没啥事。”

江诚很愧疚，低头说：“这次真的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让妈过来……雨馨受委屈了。”

陆佳平轻叹一口气说：“妈那个性子这辈子都改不了，在雨馨独立之前，我是不会再让她们接触的。这次没有我，你自己也看到因为你妈，雨馨受了多少苦，往后我再不让雨馨回去，你可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护着你妈。”

江诚想分辩没有，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衣服一袋一袋拿出来，又一件一件放进去。江诚一直坐在床上看着，许久才又说：“本来是请了假的，妈来了我想让她回去……佳平，这阵子局里有个岗空出来，副处长的位置，我也够格，就想……如果竞聘上了，工资会涨一些。”

陆佳平点点头：“嗯，家里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的。”

江诚摩挲着自己的裤子，问：“爸没问题了吧？”

陆佳平说：“没问题了，生活能自理，只是需要调理。就是我妈不能再去上班了，他俩退休工资不少，倒是不用担心。”

江诚点点头：“回头等爸稳定了，把他俩接过来住一阵子吧。”

陆佳平以前也想爸妈过来住，生雨晨的时候，就是妈妈过来照顾她的。但是一想到婆婆爱计较的样子，她就心里烦，索性都不接。

江诚想了会儿又说：“以前……是我不知道，总以为家里的事情简单，这阵子才明白，两个孩子，又是家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佳平，这几年真的辛苦你了。”

如果是以前，陆佳平会觉得很欣慰，至少自己的付出，他都知道。但今天她只是麻木，知道又怎么样？他什么都无法解决，她不在的半个月，他做了什么？能做什么？理解了又有啥用？知道没她不行？

陆佳平收拾完房间，累得腰疼，她今天还没歇着呢。

江诚连忙扶着她说：“你躺着休息会儿。”

陆佳平不耐烦推开他：“一边去，家里到处都弄得乱糟糟的，你是不是自己胡乱整理过？帮倒忙！”

江诚脸红了红，不敢说实话：“那个，不然要怎么弄你跟我说，佳平，你该歇息会儿，你说，我来弄。”

陆佳平本来想说，得了吧，就你那样？但她忍了忍没说，又去厨房，让江诚把柜子里抽屉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重新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