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警察同志,我错了。”周成峰认错的态度倒是快速,他老婆坐在一旁也跟着赔笑脸,生怕民警会对他们有什么处罚。
其实遇到这种家庭纠纷,民警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调解,让双方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解决矛盾,毕竟牵扯到家庭内部的财产分配问题,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叔,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我今天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奶奶这套房子,就算不给我,也不可能是你们家的。”
周言这几句话说完,眼看着周成峰夫妻二人的脸色骤变。
见他们这样,周言的语气倒是平缓下来,“我看你们好像忘记了,好心提醒下,这套房子的继承权,还有姑姑一份呢。”
周成峰妻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她本能地开口反驳:“你那个姑姑这么多年都不回家来,根本没尽到子女应尽的责任,她凭什么?”
“二婶,你现在跟我争辩这些有什么用?”周言嗤笑一声,反问她:“难道姑姑不是爷爷奶奶的女儿,不是二叔的亲妹妹吗?不论你如何指控她,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她就是有继承权的。”
周成峰听不得这些,气得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
“刺啦”一声,座椅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刺耳。
民警见状,大喝一声:“干什么!在派出所还不老实!给我坐下!”
周成峰听到民警的呵斥声,瞬间没了那股嚣张气焰,恹恹地坐了回去。
“二叔,二婶,这套房子已经走完了赠与程序,估计明后两天新的产权证就出来了,你们再继续闹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周言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任素萍,任素萍被他们夫妻气得侧过头去,不愿看他们一眼。
周言叹口气,接着说:“要么你们签完调解书,咱们相安无事,以后爷爷奶奶的财产分配按照法律程序走,要么我给姑姑打电话让她回来,一旦姑姑回来了,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着谈吗?”
她这段话说完,周成峰夫妻对视一眼,各自思考了片刻,像是在权衡利弊。
过了几分钟,周成峰才开口:“调解可以,老太太房子给你也可以,但你总得给我们点补偿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钱呗,周言差点被他们不要脸的态度气笑。
“别得寸进尺了,我凭什么给补偿?奶奶的房子她有自主处理的权利,她在清醒状态下自愿赠与我的房产,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补偿?”
周成峰听她这么说,顿时恼羞成怒,“周言,你别太咄咄逼人!我们已经退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周言懒得再跟他们继续纠缠,她干脆地站起身,对民警说:“警察同志,看来今天调解不成了,我们的家庭成员也不全,等我姑姑回来我们再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吧。”
听完周言的话,周成峰一下急了,他“哎”了两声,开口叫住周言。
他心里很清楚,周书锦可是个厉害角色,真等到她回来,单看他们这些年的表现,别说老太太的财产,恐怕最后连根桌子腿都分不到。
就在周成峰决定往调解书上签字的时候,周言却出声叫住了他。
周成峰眉头蹙起来,防备地看她一眼,问道:“你又怎么了?”
周言看一眼徐斯远,他从进来后一直很安静,很有分寸地保持着沉默。
可他挨了一巴掌这事,周言还没忘呢。
“二叔,你不该向我男朋友道歉吗?为他莫名挨了你一巴掌这件事。”周言紧盯着周成峰的眼睛,语气冰冷地问他。
周成峰下意识想去反驳,下一秒却看清了周言那股想刀人的眼神。
话一下被卡在喉咙里,好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徐斯远看出任素萍这次被周成峰气得不轻,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只好在听到道歉后,微微颔首表示了接受。
任素萍实在不想再看周成峰夫妻贪得无厌的嘴脸,气得跑去外面透气。
就这样,这件事在签署调解书以及周成峰迫于压力的道歉下顺利解决。
晚上回到家,周言洗漱过后给远在南州的周书锦去了个电话,并向她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姑姑,对不起啊,我拿你做了噱头。”
周书锦沉默片刻,笑了出来。
“我这个二哥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没出息和欺软怕硬。”说到这里,她又解脱般地叹口气,“我可太庆幸自己当年能做出离开家来到南州打拼的决定了。”
虽然周书锦根本不在意什么房子和财产,但周言还是觉得很抱歉。
就像她白天在派出所说的那样,爷爷奶奶这套房子,周书锦也有继承权的。
现如今任素萍不管不顾地赠与她,会不会让周书锦和任素萍之间的母女关系更糟糕了。
“我下个月会回北淮待一段时间,为了补偿你借我的名头打发你二叔,你请我吃饭好了。”
在周言胡思乱想的时候,周书锦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周言惊讶问道:“姑姑,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北淮啊?是有工作吗?”
周书锦没正面回答,只说等她回来了再谈。两人接着也没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徐斯远陪着周言去淮荫不动产登记中心领取了产权证,两人回去后又陪任素萍吃过午饭才返回了北淮。
回到北淮的当天下午,周言去找了当地服务比较好的房产中介公司,把周成章和蒋泠生前在市南买的那套小房子全权委托过去,请他们帮忙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