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藏在脊椎里的寄生虫暴露出来,蠕动了几下,便化成了血水。
白小五嫌弃地后退几步,生怕血水沾到自己身上。
张山倒是无所谓,从别在腰间米袋里掏出一小撮糯米,撒在血水流淌的地上。
已经逃离的头颅居然从树顶“啪嗒”一下落下来,随即被张山一把按住。
待松开手后,头颅里慢慢爬出了一个带着触手的大脑,一边出“救命”的呼喊,一边挪向地上的糯米。
张山居然一把抓起地上蠕动的大脑,扔进了一个小坛子里,盖好封印,递给夏悠然。
等夏悠然撇开脸,将双手伸得最长,万般不情愿地接过坛子后,张山说道:“如果你想学习蛊术,这个就是一个很好的教材。”
张山看了看天色,一边掐诀使泥土翻动将尸体掩埋,一边问:“你们听说过鬼方国的人头瓮么?”
两人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期待张山继续讲下去。
“鬼方有异术,使人身入大瓮中,只露出头颅,之后每日喂以秘药,不日其将浑身难耐,拼命挣脱,最后头颅从颈部脱离,受巫师驱使。”
张山挠了挠头,接着说:“我有那秘药的方子,你们谁要吗?”
这话一说出口,连白小五都后退一步,嫌弃地远离张山。
夏悠然马上递出坛子,说:“我还是不学蛊术了。”
张山颇感失望地“唉”地一声,随手收起坛子,转身带领大家继续赶路。
还未找到山洞,“轰隆”一声炸雷,随即暴雨倾盆。
张山打了一个响指,一道无形的帷幕挡住雨滴。
“这是上清派的避雨决”,白小五在夏悠然耳边小声介绍着,有意炫耀着她对张山的了解,“你别看着简单,各派道法信手拈来,天底下只有张山一人可以做到。”
“那他一定也活得很辛苦。”
夏悠然只轻声回应了一句。
雨滴打在树叶上,四周都是“哗啦”作响,也不知在最前面闷头赶路的张山听到了没有,突然回头笑着看了夏悠然一眼。
夏悠然眨了眨眼,看到眼前的张山只是闷头披荆斩棘地带路,好像刚才那瞬间的回眸是幻觉,越回味越觉得不对劲。
刚才那瞬间的回眸一笑压根不是张山的脸。
夏悠然毛骨悚然,正要叫停大家。
还未开口,走在面前的两人便齐齐停下了脚步。
夏悠然跟着停下脚步,接着又硬着头皮贴近张山,才觉他紧绷着肌肉,目光死死盯住前方。
顺着张山的目光看去,原本绵延不绝的树木都被清除了,只留下一株前所未有的巨木直插天际。
那一只只人头兽身的怪物在巨木下排排站着,齐齐反扭过头,扯着笑脸迎接几人的到来。
一道闪电划过头顶,夏悠然的瞳孔急剧收缩,寒毛根根直立起来。
在电光火石中,那根齐天巨木正慢慢挪动着,原来,那是一条巨蛇的身躯盘踞在大树的主杆上,直入云霄,仿佛是联通天地的扶桑巨木。
几人的电筒灯光全部聚焦到了巨蛇身上,一眼看过去,蛇身无鳞,裸露的皮肤与人无异,蛇头上一张巨大的人脸正由咧着嘴傻笑变成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双无尽哀伤的眼睛死死盯着夏悠然。
这是夏悠然第二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了。
在与巨蛇对视中,她连眼珠都移动不了,如坠万年冰窟,吸进的冷气如针一般扎进胸膛,全身肌肉不自觉地战栗着。
一只手搭在夏悠然的肩膀上,随即,一股暖流驱走了身上的寒意。
“没事,有我在呢。”
一个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