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背心一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再等等吧……”
等了许久,久到吕公公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却冷不丁应了一声。
“姝嫔这段时间如何了?”他问吕公公。
“额……只每日呆在晴菡宫内,并不出门,也像芝翠宫那边请了假,只说是身子不好,不便每日去请安,旁的,倒是没什么异常。”
“罢了,她不去请安便不去吧。”
沈知言自入宫以来,是出了名的劳模,次次请安都在,从无缺席。
这一次,却是能够理解。
“她有没有说来见朕?”片刻,萧序又问。
“这个……倒是没有?”
“没有?”
这倒是在萧序的意料之外。
难不成她不想为她的父亲求情吗?
当初沈子喻犯错,她可是跪在自己面前为她哥哥说了一大堆的话,怎么换到她父亲身上反倒是什么都不说了呢?
难不成她在恨他?
恨他痛下杀戮,连沈家全族都不放过。
他做得如此之狠,她就算是恨,也是应该的。
亦或者……
她是不想他为难?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转圜,他和沈南山已经无法共存,她若是这个时候来向自己求情,她害怕夹在中间无法面对。
与其如此,不如逃避。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沈知言是如此善良,又是对他如此地……情根深种。
萧序独自一个人琢磨,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纠结了半晌,到底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她不想见便不见吧。”
现在这个时候,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传令下去,姝嫔的母家虽犯了事,但是姝嫔的位分没变,一应份例还如从前一样,谁要是敢轻怠,绝不轻饶。”
虽然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若没个处置,只怕前朝后宫非议。
但眼下就这样罢。
后面如何……萧序也不知道。
就算萧序不处置她,那她呢?
她待他之心还如从前一样吗?
这些事想得萧序头疼,甚至觉得比前朝的事都要棘手。
“是……”这头吕公公已经领了命,退下了。
**
很快,便是问斩的日子。
那一天,菜市场前一片哀鸿遍野。
“冤枉啊……”
当初那些受沈家庇荫,横行霸道的人,此刻大声嘶吼着。
“是沈南山,沈南山啊……”
他们当初得到好处时不作声,此刻却是句句都在指责沈南山。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落地……
牵连的人太多了,整整三天不停歇,整个菜场血流成河,一场大雨冲刷了一夜,也没有将这血迹冲洗干净。
后宫中,吕公公脚步匆忙,一路小跑从晴菡宫到了紫宸殿。
“陛下,姝嫔娘娘让奴才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