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凉,脚底却觉得很舒服,她顾不得冷,恨不得抓起一团雪在脚底揉一揉。
“你在做什么?”姜婉卿顿感脊背生寒,一阵凉意窜遍全身,她提起鞋袜,准备偷偷溜回去,却被人拦腰抱进营帐,又猝不及防地将她摔下,“你的脚是不想要了吗?”
姜婉卿看着宣瑾瑜突然笑了起来,他待人冷漠疏远,性子也冷硬,可像这样发怒,因为关心而生气,说着违心的话,带着情绪的时刻却并不多见。
宣瑾瑜皱了皱眉头,“你在笑什么?”
“殿下其实是在关心我。”
“不是。”宣瑾瑜冷冷地说:“只是怕你死了。”
姜婉卿仍然坚持,“那也是一种关心。”
已经在凤凰山耽误了好几日了,在路上耽搁越久形势便对他越不利,明日一早,他便决定启程出发前往幽州。
进帐的这会儿,脚底的雪融化了,感受到帐篷中的暖意,冻伤的肌肤又在发痒,姜婉卿想要去抓挠,却被宣瑾瑜制止。
“别碰。”
宣瑾瑜打了水,蹲在姜婉卿的面前,握住被
冻得通红的双脚,浸在温水中,“再忍一忍,郎中说过几日就会好,脚上的肌肤娇嫩,不可再冻伤了,不然会影响走路。”
他用手巾擦干脚上的水渍,指尖沾药,将药涂抹在脚上,为她穿好罗袜,姜婉卿恳求道:“殿下能不能撤了炭盆,我已经好了,但伤口实在痒得厉害,我睡不着。”
宣瑾瑜点了点头,命人撤了炭盆,却让人加了厚被褥,便准备离开营帐。
姜婉卿却道:“殿下今夜陪陪我,好吗?”
玉簌和玉筝被关起来,严刑审问了几日,又将帐篷外的守卫都更换了,确认不会有人对姜婉卿不利,宣瑾瑜这几日一直宿在隔壁的帐篷内,暗中安排守卫保护姜婉卿的安危。
“已经没有人会害你了,早点休息。”
姜婉卿急切问道:“我已经好了,明日送殿下会送我回去吗?”
宣瑾瑜没有回答,而是言语淡淡道:“快睡吧。”
明日启程,回到魏国,他完成护送她进宫的使命,她和自己再无瓜葛。
失忆了也好,进宫了也能少些痛苦。
宣瑾瑜正要走出营帐,姜婉卿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殿下,不要走。”
“放开,否则孤对你不客气。”
姜婉卿不放手,他用力地掰开她的手指,大步离开。
姜婉卿又道:“殿下抗拒女子接近,可殿下并不讨厌我,不是吗?我与殿下在山洞中朝夕相处,替殿下上药包扎,好几次的触碰接触,殿下并不抗
拒我的接近。殿下喂我喝药,替我擦拭额头,擦拭身子降温,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殿下难道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吗?”
“你闭嘴!孤警告过你不许接近孤,不许你再耍花样。孤对你没有兴趣。”宣瑾瑜打断了她的话。
姜婉卿走到他的面前,突然垫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这样呢?殿下可会喜欢?”
“你……简直不知廉耻……”
“殿下不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吗?”
像是被她戳中了心思,被抓住了把柄,宣瑾瑜满腔怒火在心中乱窜,“孤说过,那只是怕你死了。孤对你毫无兴趣,若你再有意接近,孤会杀了你。”
那双寒星般的眼眸中,杀意凛然,姜婉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仍然不依不饶。
“殿下怕我死,不也是在关心我吗?”
宣瑾瑜一把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身上有一股勾人的异香,那香气是他从未闻过的,香气从裸露的脖颈处慢慢散开,宣瑾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香气更浓郁了。
吸了那股香气后,他却觉得头脑昏沉,像是醉酒。
姜婉卿的手环在他的腰侧,唇瓣轻轻地颤动,他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