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准备启程。”
郝昭似想到了什么,迟疑道:“殿下,若是她拿着匕首寻死,东宫上下只怕无法对陛下交代。”
“她不
会的。”
见郝昭仍是疑惑不解,宣瑾瑜冷笑道:“她若要寻死,方才那些士兵围过来之时,她便已经寻了短见,不会寻找时机将那些士兵都杀了。”
郝昭震惊不已,难道他方才听到的惨叫声,便是这位齐国公主用那把匕首杀了那些士兵,他简直不敢相信,看上去柔弱不堪的齐国公主竟然能杀死四个强壮的魏国士兵。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对付四个精壮士兵。”
宣瑾瑜想起那双若琉璃般的美丽眼眸,眸中带着恨意却透着坚定,他看了郝昭一眼,“她可一点都不柔弱,一个狠得连自己都能下手的女人,便和柔弱半点不沾边。”
这下郝昭更困惑了,“难道殿下是觉得她腿上的那道伤,是她自己刺的?”
宣瑾瑜走出地宫,少了那种血腥压迫之感,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与其说他厌恶女人,其实他更厌恶男女之间的那种龌蹉关系。
是衣不蔽体的姜婉卿让他想起了藏在内心深处,最厌恶,最不愿提及的秘密。
想起少时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他便觉得无比恶心。
那些士兵定是用了卑劣手段逼迫了姜婉卿,但人已经死了,具体做了什么他也懒得去深究。
见她衣不蔽体,他也能猜到了一些,但除了她腿上的刀伤,她身上的血其实都是被她杀死的那四个士兵的。
那些士兵被一刀刺进心脏,只怕到死都没想到他们为何会栽在那位柔弱的公主手
上。
他们想要猎物自投罗网,却被猎物一举杀死。
真是讽刺!
他将帕子扔给了郝昭,看了一眼从地宫走出的姜婉卿,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穿好衣裳走出来,看来是个识时务的。
他淡漠道:“这一路上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多调派几个人手护送她进宫。”
郝昭拱手道:“属下领命。”
宣瑾瑜只是看了一眼姜婉卿,目光从她那双赤着的玉足上移开,对郝昭吩咐道:“即刻启程回魏国。”
他只是负责将她送回魏皇宫,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其他的,他不关心,更不想管。
他和姜婉卿就这样一前一后在雪地里前行,只不过姜婉卿虽换上了那件衣袍,却赤足在雪地里艰难地一步步地往前挪,那双雪白的玉足冻得通红,每走一步像是行走在刀尖上,好几次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险些一头栽下去。
宣瑾瑜虽没再回头看她一眼,但他却明显放慢了脚步,只是他身旁的侍卫郝昭几次回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
但见到自家主人那冷冰冰的脸,几次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终于,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姜婉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姜婉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马车内,受伤的腿和冻伤的脚被上了药,缠着雪白的绷带,就连身上的那件太子的华贵锦袍,也被洗干净叠整齐了放在身侧。
玉蔌见她
苏醒过来,赶紧上前扶着她起身,将一个温暖的手炉塞进她的怀里,“公主,您终于醒了。”
浑身酸痛得厉害,喉咙像是灼烧似的疼,姜婉卿一张嘴,嗓音嘶哑,喉咙像是塞了块滚烫的碳,“这是在哪里?”
玉蔌为她盛了一碗甜汤,“公主昨日夜里受寒发烧,此刻必定嗓子难受,这甜汤有润喉的功效,喝了能让嗓子舒服些。”
“谢谢你。”姜婉卿接过甜汤,却并不喝,她想起了母后每日都会亲手做甜汤,让人给父皇送去,剩下的再分给她和太子哥哥,母后做的甜汤清甜好喝,回味甘甜。
可如今父皇母后,太子皇兄都不在了,她也落在了魏太子的手上。
她趁着玉蔌不注意,偷藏了一根银簪捏在手里,悄声出现在她身后,将银簪死死地刺进玉蔌的脖颈,“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银簪刺破肌肤,玉蔌吓哭了,身体不停发抖,战战兢兢地说:“是陛下的旨意,太子殿下奉命将齐国珍宝和公主殿下进献给陛下。奴婢只是奉命前来侍奉公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公主饶了奴婢。”
“替我准备几套衣裳,一些干粮和烙饼,还有什么都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