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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卑微(第1页)

上官府内,上官决正将一卷密卷塞进信鸽携带的锦囊中,稍作检查,随后撒手将信鸽放出,信鸽展翅随后扎向高空。

上官未央从房间内走出,上官决听到脚步声转身回头。

上官未央略施一礼问安:“父亲。”

上官决颔回应,而后问道:“今日心情可还好?”

“回父亲,女儿已经如常,之前让父亲担心了。”随后看向天空中身影渐远的信鸽,问道:“父亲在跟何人通信?”

“是驻扎在燕国边境的驻军,问问他们最近番邦有何异动。”上官决顺着上官未央的目光看去,接着说道:“自从跟燕王学了这信鸽用法,果然比骑军更快,更好用些。”

上官未央听到夜北辰的名字,心中一沉,可很快恢复了常态道:“父亲在家中还是忧心边关,还是多多注意身体,女儿会担心。”

“你是在说为父年事已高?放心,我还能护你几年。”上官决打趣道。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忧心父亲的身体……”

“为父知道,但更担心你。都调整好了?”

上官未央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轻轻颔道:“女儿已经把那份情愫放下了,我有情,但燕王已无意,痴心一片最是无用。女儿今后还是在府内好好孝敬父亲母亲,承欢膝下,女儿已经知足了。”

“想通了就好。”上官决看着上官未央,经此情殇,她似乎长大了不少,眼神中少了原来的单纯热忱,没有一个为人父母之人不想守护儿女的清澈,但他在朝高位,有些事情是身为他的儿女必须要学会的,甚至说是妥协。

上官决沉默半晌又道:“皇上圣旨,之后上官家会与五皇子结亲,今日我们要去宫中,你也见见他。”

“好,那女儿回房梳整一番,随后便同父亲入宫。”上官未央屈膝行礼,随后回了房内。

不远处的上官夫人走到上官决身边说道:“看她这样,我心里不知怎的,更觉得心疼。”

“没办法,我难道就不心疼吗?她越长大越懂事,便越要懂得这世道的残忍,早些学会,能保命。”

“我倒更愿意她任性些,随性些……”上官夫人说道。

“你我终有一日要先一步离去,还能护她的任性多久,未央……终要长大。”

上官夫人点了点头,她知道上官决有多爱这个女儿,决不会比自己少,她伸出手,轻轻的将上官决将军蹙紧的眉头抚平,说道:“入宫多加小心,凡事多留心。”

上官将军笑笑,将上官夫人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温柔道:“夫人放心,一定平安归来。”

上官决和上官未央二人到了养心殿的门口,门口值守的太监先是躬身问安,而后小步跑到殿内通传。

片刻后又小跑回来对着二人道:“上官将军,上官小姐,可以进去了。”

二人缓步进殿,殿内众人正在搬挪着房内的布置,而夜景修正在一旁指挥着,碰到略有些毛手毛脚的侍女太监甚至还会上去搭把手。丝毫没有皇帝的威严,看起来平易近人。

上官未央有些疑惑的看了上官决一眼,上官决感受到上官未央的目光,只微微斜晲,以示提醒,而后调整状态站直躬身行礼道:“老臣上官决,参见陛下。”

“上官未央参见陛下。”

“哎呀,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夜景修背对着二人,还未转身,却已先回应。

待他转身看见二人仅是伫立行礼,又改口道:“哦,没跪啊……”

上官决思索片刻如何应对,刚想开口,却被上官未央抢先一步:“回陛下,家父年迈,又因围渡之战身受重伤,至今还有旧疾在身,是先皇特准,面圣不用跪。”

“未央!”上官决的意思很明显,她多嘴了。

“无妨,朕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先皇已逝,上官决将军依然处处念着先皇,当真是忠心耿耿啊!”夜景修话里有话,上官决蹙眉,而后立刻下跪沉道:“老臣年事已高,是有些糊涂了,还望陛下恕罪!”

“上官决将军乃是护国大将军,先皇的爱臣,为前朝立下功勋赫赫,何罪之有啊?”

夜景修仿佛变了个人,之前的他心思浅薄,喜怒之色全部挂在脸上,可今日,他已不像从前那般,反而心思深沉,话中有话。

未央年幼,论心思,自不是夜景修的对手,可今日夜景修命自己入宫,难道就是为了找个由头要了他的命?如何脱身,或者哪怕只让未央一人脱身……

上官决还在思考,夜景修却又开口道:“朕记得原来先皇在时,上官将军总是来这养心殿陪先皇喝茶、下棋,朕继位已有一段时间,怎得不见上官决将军来与朕对弈呢?”

“老臣不知……陛下也同先皇一样,喜欢对弈?”

“朕的喜好,想必上官决将军从来不知?朕从来不喜欢这围棋之道,无趣,朕只是喜欢,或者说……感兴趣的一直是先皇和上官将军在对弈时所谈之事。”

上官决内心一时间寒,先皇夜瑞山在位之时,找自己对弈时所谈之事皆是废储……

“老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上官决低头回道。

夜景修释然的轻笑几声,而后凑近上官决,上官决只感觉有冷汗从额间滑落,他不怕死,可怕的是他若是就这么死了,谁来庇护上官未央。

“朕说笑的,上官将军不必如此紧张,我北安上上下下的子民还要仰仗上官将军的才能,护我万千子民,佑我北安兴盛。”

“陛下言重了,老臣年事已高,担当不起如此重任,更何况,国之兴盛乃是承蒙陛下的福泽,我等在朝为官,不过是依着陛下的旨意行事,为陛下分忧。”

“你很会说话,怪不得父皇那么喜欢与你私下相谈,朕如今也有些得意与你交谈了。”

“臣不过是将臣往日的所思所想与陛下相告,皆是实情,若是得陛下垂青,乃是老臣的福分。”

上官未央有些诧异父亲今日的卑微,在她的眼里,父亲一向是一个傲骨不凡的男子,可如今他却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上官未央侧目心疼的看向父亲,这一细微的举动也被夜景修捕捉在眼里。

“对了。朕今日唤你们父女二人前来,是来介绍朕的五皇子与上官姑娘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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