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谷好卖,有个卖素面的食摊掌柜每回来都要,集上几个卖苞谷的摊子都被她包圆了,他想着少挣点儿总比烂在手上好,还是换了一石的。
“这些都是?”许三七看上了一袋绿花椒。
“青的也有。”祝阿爹说着又从摊子底下抬上来几袋,“那儿人管这叫海椒,长的小的都一个价,我瞧着新鲜,就都换了些。”
“行,给我拿了吧。”家里有两个能吃辣的,许三七爽快掏了钱,又问:“花生还有的卖吗?”
花生磨碎了和芝麻辣子一块儿炒,配酸汤刚好,她想着多买些,到时候熬一罐子酱出来,不管是调蘸碟还是拌面都用得上。
“有,你要多少?”花生也是不愁卖的,酒楼会来人收,加盐粒子一炒,当下酒菜卖,一碟也不要几个钱。
“要两斗。”去了壳估摸着也没多少。
木兰数出六十个铜板递出去,把许三七挑的货装进背篓,往后站了站,把人群隔开,以免有眼神不好的撞上来。
“就这些吧。”许三七撑着腿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和祝家兄妹说:“下回有好的我还来。”
集上有不少吃酸汤的客人,都是认得她的,见她在这儿瞧,想着后头也挤不进去,干脆也跟着看,一时间倒是聚了不少人,祝欢和祝风留在自家摊子上帮忙招呼,也就没跟她们一道了。
“云姐,好像有卖木料的。”许三七跟着她后头的人挪动,得踮脚才能瞧见摊子。
“我看看。”张云顺着她指的方向张望,在人缝里看见了一点儿木桩的影子,“好像是天权来的。”
天权以北是大片的栗子林,遮天蔽日,那儿出的木料打器具最好,城北的人不住石屋,房梁便是用的栗子木。
好不容易挤到摊后,一问摊主果然是天权人。
“这块瞧着挺好。”张云从摊子上拿了块小的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又细细看了纹路,心里有了数,问:“是旧料子?”
“小姑娘挺老道。”摊主点头,又给她指了几块,说:“这几块都是年后的货。”
“怎么卖的?”张云想着买几块小的回去做样木。
“小的都是三文一块儿,这几个大的方才有客人定了,剩下的看你是要栗子木还是别的。”木头走水路运过来得用大船,费时费力的,价都不低。
“里头也是这个色儿?”栗木是灰里带着点绿,张云问的这块儿是青的,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子。
“这块是小臭柏。”摊主敲了敲木料,让她们听声儿,“听着闷的就是了。”
张云有些意动,才要掏钱,就听背后有人道:“太软了。”
“师父!”
“王木工。”许三七也跟着喊。
王英应了一声,点点头就算是都招呼过了,接着道:“你手上这块儿太软了,只能雕摆件儿。”
“那我再看看。”张云放下了手上的木料,老实地跟在她后头听。
许三七对木头一窍不通,扯了扯张云的袖子,悄声道:“我去别处看看。”
“你去吧。”张云拍了拍她的手背,嘱咐道:“一会儿逛完了我在食摊那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