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叫曲赢,看起来也就二三十的年纪,但行事极为谨慎,在圈子里口碑不错,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曲赢摇了摇头,“毕竟是三年前的旧案,目前只查到了尸检结果,以及找到了事时的目击证人,别的暂时还没有头绪。”
陈臾看着他,“尸检结果呢?”
“意外坠楼。”
对方递给她两份报告单,话语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但据我调查,当年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她就已经被火化了。”
陈臾沉思片刻,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下,“那个目击证人的消息呢?”
“目前没有联系到本人。他老家的亲戚说他已经两年没回去了,算起来应该是在事之后不久,就失联了。”
曲赢说着,又递给了她一份资料。
目击者是一名黑龙江籍的建筑工人,56岁,膝下一女早逝,家中只有一名老母。
陈臾随手翻看着资料,点点头,“李源那边呢?真疯还是假疯?”
曲赢眉头蹙起来,“我从他日常的看护和医生那边旁敲侧击,也去现场观察过,目前没什么可疑的。看样子人是真疯了。”
想想也是,哪怕是装的,能骗过李京泽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露出破绽。
“继续盯着他。”
陈臾思索片刻,叮嘱道:“不管怎么样,你小心为上。进度慢点没关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让李家人察觉。”
曲赢点点头,“我明白的。”
陈臾目送着他走出咖啡馆,低头瞅了眼手机。
李京泽的电话打过来,陈臾看着屏幕上的提示,没接。
他高考要回原籍,现在人应该还在京市。
李京泽很快又了信息过来。
“在哪。”
陈臾没搭理他,掐灭屏幕,抬起杯子悠悠地喝了一口。
桌前的咖啡由热转凉,杯壁上残留着水珠,微弱的光线在其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陈臾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那张精致的五官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立体,她臾垂下眼眸,轻轻吹散表面的涟漪。
尽管口感已变得苦涩,但她还是一饮而尽。
许是近段时间高强度的备考令她疲惫不堪,总感觉眼皮似挂着重物般沉重。
陈臾不由自主地抬起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企图驱散那股挥之不去的倦意。
然而,没过两分钟。
她就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意识渐渐模糊,直至彻底陷入沉睡。
……
不知过了多久,陈臾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逐渐聚焦,看清眼前的一切,现自己已经到家。
但她很快现了不对劲。
看这熟悉的陈设和布景,确实有点像她的卧室。
然而再一细看,虽然眼前的场景有着她卧室的影子,但空间明显更为宽敞阔绰,尤其是那扇本应敞亮的窗户,如今却被牢固的铁窗封死,透着压抑与沉重。
她挪动目光,注意到窗台边的盆栽,原本昨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一夜之间竟然凋零过半,花瓣铺满土壤。
陈臾低头审视自己身上。
她原本穿着的衬衫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质地丝滑的粉色睡衣。
今天下雨,她记得自己身上穿的明明是一件衬衫,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睡衣?
是谁替她换的?
陈臾顺着手臂往下看,现腰间肌肤上赫然有一处淡淡的红印,仔细辨认了一会儿。
看起来像是……指痕?
这一现犹如晴天霹雳。
陈臾的心弦骤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