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那里不算近。我一个人去还快些。那把梳篦是什么样的?”柳进问。
“大概像我的手这样长,是木制的,上面还有字,很精巧。”萧嫱说道。
“好,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柳进说道。
“多谢你,柳大哥。”萧嫱说道。
柳进走后,萧嫱坐在门口一直等着他。天色本就不算早,柳进这一走又是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天一点点暗下去,萧嫱着急得走来走去。丢了什么不好,偏偏把它丢了!她心中懊悔不已。
见她这副模样,柳曼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姐姐别着急,东西定是丢不了的。”
“天色不早了,要是柳大哥遇到了危险,那我可真是罪过大了。”萧嫱说道。
“姐姐不必担心,我们兄妹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每一处都熟悉得很。”柳曼说道。
萧嫱点点头:“如此我还放心一些。”
“姐姐,你丢了什么?”柳曼想了想还是问道。
“一把梳篦。”萧嫱回答。
“姐姐心里似乎有很多事情。白天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很虚弱。你还是要开心一些才好,莫要想太多事情。”柳曼嘱咐道。
她本想问问萧嫱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如此伤神,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所以没有问出口。
“我知道了,谢谢你,曼儿。”
“哥哥回来了!”柳曼指着不远处说道。
借着最后一丝光亮,萧嫱也看了过去。
急忙迎上前,萧嫱问道:“怎么样了,柳大哥?”
“找到了。”柳进说着伸出手。
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萧嫱连忙道谢:“谢谢你,柳大哥,谢谢你!”
“别客气。找到了就好。”柳进回答。
萧嫱将那枚梳篦拿在手中细细抚摸着,抚过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那些字很小,想来刻上去的时候是颇费了一番功夫,足以见得雕刻之人的认真仔细。看着看着她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旁边的兄妹俩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也就都没有出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她对霍启说过的话。即使过了许久,当时的情形她也不曾忘记。霍启同样记在心里,还把这句话雕刻在了这把梳篦上。她好想他。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霍启透过狱中唯一的一扇小窗望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嫱儿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他想着。一个人在这狱中待了将近半个月,除了言书他们来过之外,没有人来看他。他想得明白,皇帝在乎的不是他想不想反,而是他有没有能力反。刚当上将军的时候,他满心抱负,只想着为国征战。可真的经历战争以后,他又厌倦战争。他这一生好像除了在杀人就是在杀人。萧嫱是唯一的例外。如今他要死了,却也不能再见她一面。他好想她。
上元
寒棋朝着东边走了十一天了,他把经过的城池村县都仔细地找了一遍,可就是没遇见萧嫱。言书和锦画也没有消息传来,想来是都没有找到。他继续向前走着,终于在一座县城遇到了送萧嫱的车夫。那车夫告诉他,萧嫱在一个叫平垟的地方落了脚。有了目的地就容易多了,给言书和锦画传了消息之后,他朝着平垟出发了。
又走了一天,他终于赶到了平垟。按照车夫告诉他的地点,他找到了萧嫱投宿的那家客栈。
一进客栈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