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寒渐渐回复清明。
丁苏醉这句话说的贴心啊,像是寻常夫妻吵架,小媳妇儿气回了娘家,而丈夫此时正赶来赔罪,七年的距离就因为这么一句猛的被拉近了。
蒋一可单手虚握成拳轻咳一声,开口打破尴尬。“苏醉,好久不见,快入座吧,别把孩子饿着”。
丁苏醉点点头,牵着田品的小手坐下安置在自己身边。耿寒像个鬼影似的跟她到桌边,申小珉毫不客气的坐到丁苏醉的另一侧,跟小田品两个人把她夹在中间,没法只能挨着儿子坐下。
小田品的一张小脸像是从耿寒脸上扒下来一样的相似,性格脾气却像极了丁苏醉。只要开口,不埋汰埋汰人肯定不爽。
于是腹黑周小山碰上冷笑话大王嫡系传人——杠上了。
周小山面似温柔的夹了一块甜芋头送到田品碗里,笑笑“吃吧,这个可甜了。”
小田品一愣,接着微笑着捏了捏耳垂说了声“谢谢”。
丁苏醉浑身一抖,这经典动作,小东西又要捉弄人了。
周小山自认拉近了关系,轻松了一下。“品品,告诉周叔叔你为什么姓田啊”?眼睛往丁苏醉身上一瞄。
“那周叔叔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姓周呢”?
“……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爸爸姓周了”。
“周叔叔你有没有听说过谁家儿子不跟爸爸一个姓的”?
周小山迷茫的摇头:“没有”。
说完看看耿寒又点点头,开口说:“有”。
“那叔叔你有没有听说过笨蛋摇头,白痴说没有,傻瓜点头,智障说有的故事”??
顿时周小山颊肉一抽一抽,强忍怒气,终于破功,他概括的可真全面。“你可真是你妈妈的儿子”。
蒋舟凑了过来“别理他,品品你告诉阿姨,你的汉语说的这么棒,你妈妈怎么教你的”?
“我妈妈没教过我,她就放碟给我看”。
“都看些什么啊”?
“什么都看,国语版的科幻片啥的”。
“你看的懂吗?……不过看不懂的以后可以问我,我也喜欢看科幻片”?
“好啊。……那舟舟姨你能告诉我恐龙为什么会灭绝吗”?
“呃……,地壳变迁吧”。
“真肤浅,我的看法是——异性之间产生了纯友谊”。
丁苏醉低头抚额闭眼,冲着蒋舟摆手,“真的不是我教的”。
一席结束,除了周小山那个搅局的其它人对敏感话题都尽量回避,倒也宾主尽欢。
田品连撒娇带放赖的要丁苏醉同意他去申小珉家里过夜。申小珉耐性好又懂得如何抓住小孩子的心理,早就勾引小东西陪他打电动了,丁苏醉只好同意,反正回家也是田典带孩子。
大家都在大厅里等车,耿寒这才提起勇气对丁苏醉开口,“小醉我们谈谈”。
大厅偏旁的小咖啡厅里,两杯咖啡,丁苏醉左手拿着小勺往嘴里送着面前的小蛋糕。耿寒看着,眼眶泛热,颤颤的伸出手去抓她的右手。“这只手怎么样”?
到底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丁苏醉抽回被抓个正着的右手,风清云淡的说:“没怎么样,不还有左手呢嘛,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这么多年你都在美国,过的怎么样”?他绝对不敢问他为什么没联络自己这话。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对了,我念了麻省理工大学,成绩还挺好呢”。丁苏醉一脸笑容的直视他,眼里没有一点额外的情绪,完全一别与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的样子。
耿寒想过,她可能会恨他、怨他、气他、无视他、不理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丁苏醉会这样与他相谈尽欢,甚至连孩子的事都半点没有隐瞒。好像对过往的一切都已看开,不是遗忘是看开。
这让他心惊,让他无措,让他没有半点信心能挽回。
他真的怕了,他想刺激她,提醒她曾经那一段过去的存在。
“我前几天去了奉贤,不是开花的季节可还能在那里找到你的影子”。
“是吗?说起来我还欠你一副画呢”。
耿寒心又软又疼的揪成一团,她的手恐怕再也不能画画了。
“小醉,别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哪也不去,天天在家陪你,我给你做饭,我都学会了”。他像以前一样撒娇、耍赖,他不相信她不再爱他。
“别闹耿寒,……我接个电话”。说着丁苏醉站起来,接起响不停的手机。一边应着一边看手表“好吧,在门口等”。
普普通通的白色小衬衫开着两个扣子,正规的银灰色一步裙裹的她小巧的屁股微翘,两条嫩生生的小腿匀称细长,平跟黑色小皮鞋脚面裸在外面,卷卷的长发及腰用大发夹松松一夹,丁苏醉一副中规中矩的职业白领装扮。
耿寒听着她接电话时低声细语的回答,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撩起额前散落的碎发,她漂亮的额头饱满,发际线生的不高不低。耿寒想她最适合露出额头的发型。她好像比以前略胖了点,小脸的婴儿肥却没了,凭添了几分妩媚,皮肤一如继往的好,清纯中透着妖娆的小女人,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毛头。
这么想着她,想着,想着……。于是,就在这光天化日、人声喧闹的大厅里变的面红耳赤,嗓子干紧的——硬了。
丁苏醉接完电话回到座位上说了声对不起,突然看到耿寒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耿寒哪还敢直视她,“没事”。双手插进裤兜往前合拢,老是干这蠢事儿。
丁苏醉曾和他有过将近两年的亲密,两人几乎寸步不离,他所有的丑态她都见识过,他是什么德性,她比他自己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