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祁佑是念书的时候,她这儿也要忙着将铺子做起来,都是要紧时候,那事儿能先不提就不提吧。
前头李志存人逢喜事精神爽,最是高兴不过的时候,听着后头的话便插了一嘴:“春归妹子,你睡一会儿吧,虽木头靠着有些不舒服,总也是有些用的。”
春归连忙扯过一丝笑意:“好嘞,谢谢李大哥。”
“嗨!没事儿,我这儿攒了些银钱,过几日买上一辆自个儿的驴车,也就不用借村长家的了。”
李志存说得兴奋:“到时我叫上志高上山砍些木头,咱们家的驴车就打成马车似的,外头围个罩子,里头塞些家里剩下的布头,靠起来软软的,你跟阿珍到时也好在里头睡一个回笼觉!”
“李大哥如今是越发疼人了,这婚书送出去了,七窍开了六窍似的。”
蔡珍满面的笑意:“就你们说得好听,这人还是个笨的。”
听着几人慢悠悠地说着话,身侧皆是安稳之人,春归的瞌睡也慢慢
地上来了,头一歪便往后靠了下去。
因知行周晗祁佑三人要进学堂,今日比以往要早上半个时辰,剩下几人都是赶早起的,此刻也都有些困倦,看春归睡了,也陆陆续续闭了眼睛。
良久,一双手轻轻扶住了春归熟睡的面孔,将人往他肩膀处移了移。
一刻钟后,驴车顺利进了空荡荡的镇上,天也才微微亮。
春归似有所察觉,猛地清醒过来,脑袋处一片温热,耳边还盖了一双手,似乎在替她隔绝外来的声音。春归差点就要沉溺于这样的舒适中,又艰难地反应过来,起了身。
一转头,果然是正襟危坐的祁佑,见她醒了,他坦然地收回捂住她耳朵的手,一脸正经地低声问道:“春姐睡得可好?”
春归:……
早前是蔡氏靠在李志存身上,如今又是她靠在祁佑身上,这驴车有鬼不成?专门勾着人亲近?
车子在摊位前停下时,众人差不多也都醒了,周晗那位公子哥坐驴车做得舒服极了,言明下月还要过来,还得坐一坐这驴车。
春归在心头盘算,下个月少不离就是坐李志存自个儿的车子了,到时若是一切顺利,他们这两大家子也该搬到了镇上。
放下了春归和蔡氏,李志存还得送知行他们回县学,如此一来,又是要整整一月见不得面。
祁佑目光方寸不离春归,又是照着上月的模样嘱咐了春归一遍。
看得周晗啧啧称奇。
蔡氏将装了三袋包子
,三人一人一袋给放到手里,有意调笑道:“这回你信了吧,咱们这祁佑平日里话不多,春归这儿怕是要把一辈子的话给全说透了。”
从前不觉着蔡氏这调侃有什么,但已然知晓祁佑心思的春归如今听起来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待祁佑嘱咐完后,她无奈道:“行了,赶紧走吧。”
如此三人才重新上了驴车。
驴车哒哒哒地朝前头又去,春归远远地看着,心头有些莫名的失落。
春归本想着等糖水卖完了就去一趟郭府,将心头的那点谋算同她说一说,没想到她还没过去,郭小姐却自个儿来了。
这头还有最后几份羊奶,她正打算收一收,留给郭如意,抬眼一看,前面正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帷帐上绣的郭字分外醒目,她赶紧收了碗,想往前看看,就见那郭管家已熟门熟路地跑来跟她打了声招呼:“越娘子,我家小姐来看看你。”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春归赶紧将几份羊奶装了,收摊同蔡氏说明了,自个儿带着羊奶快步走向了马车。
郭如意如今正是挖心挠肝地难受着,一边等着祁佑那些画册,一为挣银钱,二为那不争气的弟弟能早早将书看进去,另一边又等着说是要来镇上开铺子的春归。
等了三天没等来,她索性直接来这大街上瞧瞧。
没一会儿马车帘子就从外面掀开了,春归见着在马车内伴倚着身体的郭如意忙笑了,从后头管家手里
接过羊奶后,她开口道:
“郭小姐,可巧,我今日有桩事儿同您说一说。”
而郭如意一喜,开门见山:“越姐姐,你何时过来开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