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从跑进屋跪下,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哆哆嗦嗦禀报道:“二公子,还是查不到?驯兽先生的踪影,怕是人?已?经乔装混出城了。”
杨典顿时勃然大怒,随手抄起床边几上的白玉碗朝他?身上砸去:“一群没用的废物!”
因为激动?,动?作过大,牵连到?了腿伤,下一瞬,他?痛得惨叫出声,哀嚎不止。
沈书礼在?旁见了连连摇头,心平气和地劝道:“消消气,当心腿。”
魏淳武道:“杨兄稍安毋躁,这次的事,我猜测必是被人?掉了包,”他?分?析道,“你想想看,那驯兽先生突然不告而别,我们的马鞍上出现了本该放到?周怀安马上的药引,很明显,我们被人?算计了。”
杨典缓了缓情绪,眯起双眼:“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
魏淳武挑着眉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和我,以及那个驯兽师。可现在?那驯兽师跑路了,本来要被虎咬的周怀安却平安无事,你有没有怀疑过,此事与周怀安有关?”
“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杨典说?到?这里?,不由看向沈书礼。
沈书礼心头一慌,忙为自己洗清嫌疑道:“不是,你别看我。我可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
魏淳武:“此事应该与沈兄无关。”
“肯定与我无关呐,”沈书礼郁闷地说?到?这里?,完了佯装不高?兴的样子小声嘀咕,“我还没怪你俩不仗义呢。把我蒙在?鼓里?就算了,出了事竟然还怀疑到?我身上,简直气死?我了。”
杨典收回猜忌的目光,冷声吩咐下人?:“继续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就在?荣国?公府陷入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时,永定侯府敬安居这边,少年坐在?室内焚香调琴,面上一片从容怡然。
欢喜刚从外头回来,进屋打发了屋内的丫鬟,关上门,对?他?禀报:“主子,大理?寺那边查出是药粉的原因了,但目前并不清楚来源,也?没有找到?驯兽先生的下落。”
言外之意是,眼下我们暂时无事。
“放心吧,驯兽先生已?按照我们的计划,不日被送出楚地,他?们是找不出人?来的,”周怀安轻启唇瓣道。
说?到?这里?慢条斯理?地拾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而且,杨典不会蠢到?主动?承认是自己放出老虎伤人?的。这件事,他?只能?咬碎骨头往肚子里?面咽了。”
那老虎原是杨典养在?京外山庄里?的宠物,杨典暗中打点好了驯兽先生,教唆他?放虎伤人?。殊不知周怀安有预防,将计就计,提前让欢喜威逼利诱,迫使那驯兽先生倒戈。
上一世,杨典设计周怀安,逼他?前往围场,而后不仅让他?出了丑,还害他?落下终身腿疾。
这一次,他?知道杨典故技重施,索性利用这个机会,令其作茧自缚。
“主子所言极是。杨二公子找不出人?,只怕要气得病情加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欢喜说?完,不禁佩服地心道:主子这招将计就计,真是杀人?又?诛心啊。
周怀安放下茶盏,继续挑起青瓷小碗中的香灰:“那双腿被咬得不轻,就算能?活下来,估计也?是个残废了。”
少年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得邪佞又?恣意。
前世他?遭过的痛苦,受过的耻辱,理?应一一让杨典体?会体?会。
欢喜看得脊背发凉,转念想到?什么,迟疑着问道:“小的听说?,这次狩猎中,三少爷也?遇到?了危险,有刺客对?他?行凶。您觉得,是谁想要他?的性命?”
周怀安低垂着眸,语气淡淡:“
要人?命者,一般无非两个缘由,一为仇杀,二为谋利。”
欢喜不懂刺杀周承光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思索着道:“难道是仇杀?他?平时和杨典没少得罪人?,依小的看,定是仇杀没错了。”
周怀安没说?是与不是。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欢喜,你帮我安排两人?去扬州,找一个名叫‘黛青’的姑娘,此人?在?魏皇后身边服侍过,你把她接到?卞江进行安置。记住,”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欢喜,眸色深沉,“在?我没面见她之前,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她的住址。”
“这不是囚禁吗?”
欢喜讶然问道。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还有,为什么要囚禁她?
周怀安眼神凉凉地看着他?,他?心口一颤,连忙应“是”。
狩猎活动?结束,时间一晃,已?是一个月后。
这日下学,周绮元同周怀安坐车返家的路上,一脸神神秘秘地看向他?,让他?伸出手来。
周怀安微微一愣。没有多问,按她说?的,摊开右手掌心。
下一刻,一只缀着细穗的黄包,轻轻落在?他?的手心上。
周绮元抬眼看向他?,道:“生辰快乐,二哥。”
周怀安眉梢微挑:“送我的生辰礼物?”
“嗯,”周绮元笑着应道,“这个香囊里?面装着一枚平安符,是我那日在?普寿寺祈来的。我找大师开过光,很灵的。你戴在?身上,定能?佑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还有就是,里?面放了先前贞妃送我们的干花,我觉得很有意义。”
周怀安沉吟着道:“很有意义?”
周绮元没办法明说?,这是他?母亲亲手做的干花,只得换个说?法解释:“是,因为这是我们助人?为乐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