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又难过了起来,他是不是也曾这样对一个女人好过,或者说,他对很多女人都这样好过,不过是寂寞时想找一个人陪着吃吃饭看看漫画。
也许谁也不会是谁的谁,只是聊以解忧,没有未来的,她放下了勺子,唐突地冒出来了一句:“我们没有未来的!”
曼君站了起来,手无意碰到了盛米饭的小瓷碗,瓷碗掉到了地板上,竟完好无损,她拾起瓷碗,看着他,有些像犯了错的孩子。
他给她重新盛了一碗饭,然后用汤拌好了饭,握着一根小瓷勺要喂饭给她吃。
“怎么对我这么好?你别对我动情啊,我说了,玩玩的嘛。”她推开了饭碗,有些躲闪,生怕被他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不坚定。
他的目光追溯了过来,她的脸偏向哪边,他就跟随到哪边,非要逮着她的目光得到了肯定才罢休,就在她躲闪不定间,他拥抱住了她,紧紧的深情的一个拥抱。
她是毫无防备的,被他从身后抱在了怀里,他双手放在她腰际,原本端在手上的碗歪歪地倒在桌子上,无辜的碗,被他丢在了一旁。
既然喂你也不吃,那么我抱着你,你总是要吃了吧。他就
这样想的,他抱着她,像是大熊抱小熊一样,她不再闹腾,任由他抱着。
他喜欢她这样乖巧的样子,像是个小女孩,倔强起来会翻脸不认人的小女孩。
她骨子里好像有很多的顽强因素,打不垮也摧不倒,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觉得绝望,她天生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细腻起来的时候却又是缠绵悱恻的味道。
她有很多面,可爱的,女人的,倔强的,那么多面,都是活色生香,不管是她在街上奔跑着的狼狈样子,还是她花痴一般蹲在橱窗外看拼图的样子,都让他心动不已。
想到了那个拼图,他问她:“你很喜欢那个木船吗?几次都看到你跑去看,我想对你一定很重要。”他小心地问,生怕会和她过去的恋情有关,会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左顾右盼了呢,以前的他,说话做事都是不假思索的,可以说是不会去想别人的感受的,唯我独尊,那是他一贯的风格。说话总像个军人的口吻,命令式的很简洁。
和她在一起,话一下就多了起来,他都有些嫌自己啰嗦了。
“何止是喜欢,有我太多的回忆。我小的时候,就生长在渔船上,父母要下海打鱼,又怕我会掉到海里去,我的脚上总是被系着一根粗粗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绑在船舱中一个固定的木桌腿上,记忆里的童年就是在飘飘荡荡的船上度过的。我的世界是很小的,
那些年我就一个人在船上的大木桌底下玩耍,大木桌下有一个小椅子,玩累了就趴在小椅子上睡一会儿,那个木桌子底下就是我的世界。所以,那艘木船,唤起了我对家的全部记忆。”她娓娓说来,想念起已故的父母,眼泪不禁要掉了下来,努努力,终究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默默听完,既为她的身世感伤,又欣喜她那么喜爱的物件幸好与冯伯文那小子无关,也不枉费他为此打了一架了。
“是这样啊,那我值得了。”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值得啊,你有那个帆船拼图的下落吗?据说是一个老木匠原创打制的,只有独独的一件,我当时钱没有凑齐,现在想买,却被人买走了。”她悻悻地说,双臂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抽出来。
“我其实那天下午是买到了,谁想到,半路杀出来了个程咬金,我还和那小子打了一架。不过我已让季东去调查了,我想,会拿回来的。”他搂着她,想给她一个承诺。
“不需要了,算了,以后可以再遇到好的。你怎么可以随便和人打架呢,一点也不注意身份,你这样,真让我不舒坦。不要轻易给我承诺,我也不喜欢这样,我怕我会失落。”她转身,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捏了一下。
被她这么一捏,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爽朗的笑声,好久都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他怎么就开朗了起来呢,和
她在一起,她的一个小动作,都能戳到他的笑点。
他搂着她,下巴上的胡渣在她的额头上隐隐的扎着,她躲开,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跳跃开来,站在他对面,朝他笑靥如花。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旧时光,见到了曾让他差点用生命去赌的女人。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怎么会这么像,只是她有不同,她更倔强,更坚强。
欧菲,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也是那条绿裙子的女主人。
她曾伴随佟卓尧七年,是他在留学期间认识的,那些年,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欧菲会是伴随他一生一世的女人,他没有给欧菲任何承诺,却给了全部的付出,甚至也是为了欧菲,他放弃了漫画,他想子承父业经商,做一名成功的商人。
可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他,而那一次离开,他也差一点死去。
此后,他不许身边任何人再提欧菲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这个女人死了,他已经心如止水忘掉了。
直到遇见了阮曼君,这个有着和欧菲神似的女子,却也有着和欧菲太多的不同,他喜欢她坚强的样子。
也许也是因为他身边太多的女人都是不够坚强的,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娇嫩而自傲。但曼君不一样,她越是不把他的身家背景放在眼里,他越是想收服她。
她就是那顽皮的小妖,而他,就要用手里的金钵收服她。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
,稍稍一用力,她被他拉入了怀中,四目相对,他的吻落了下来,她紧紧抿住嘴唇,他的吻却落在她的眼眸上,她像是被捉弄了一样,猜错了他的目标,她涨红了脸,瞪了他一下。
那一瞪,含情脉脉,似有千句万句情话在其中。
“好,敢瞪我,你知道瞪我的人下场会是什么吗?”他紧锁住眉头,含笑带着威慑性的样子问她。
她丝毫不惧怕,扬起嘴角浅笑反问:“怎样?”
他邪魅地打量着她全身,目光从上到下,浮起一抹坏笑,最后眼光聚集在她胸口,她忙双手放在胸前,他横抱着她站起身,低声说:“敢瞪我的女人,都逃不出我手掌的惩罚。”
抱着她大步朝卧室走去。
她捏着他的脸,说:“咦,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好邪恶啊……”
他推开门,然后脚跟轻轻将门带上。
她从他怀里挣脱,然后躲到窗帘后面,她笑闹着说:“你看你的样子,多像一只大灰狼。”
“你想我吗?”他表情很认真,眸子里写满了深情,这与刚才的玩笑样子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