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正弯腰搬石头,就听到旁边一人心有余悸的嘀咕着。
有人也看见了:“是啊,我都听到别人在喊了,他却站在那个墙角一动不动。”
郑曲尺忽地心头一紧,扔下石头走过去问:“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人眼睛不好使,是不是一个穿着一件狐青裘的男人?”
那个人愣了一下,但见她焦急紧张的样子,就回忆了一下:“是个年青的男子,好像是穿了一件很值钱的狐裘衣吧。”
年青的贵人,眼神不好,还穿了一件狐裘衣……
不会的。
不会是柳风眠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但如果,是宇文晟派他过来监工的呢?
毕竟修城墙这种事也属于军事防御,身为驻守边境的大将军,他会重视这件县里筹备重修城墙的大事,也不出奇对吧。
再说了,能同时符合这几样条件的人,福县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万一……
万一真这么凑巧的话——
郑曲尺因心里的猜测而忐忑不安,她不再迟疑,猛地转身就冲了过去。
连单扁第一时间想伸手拉住她,都没来得及。
他就这样看着她冲进了石头废墟内,开始跟府兵一块儿扒石块。
而这时,上头“咕噜”几颗石子滚落下来,有人注意到了,便着急大喊:“快跑,城墙那块土松了,又要坍塌了!”
高耸的城墙如齑粉一般开始了持续毁灭。
“尺子——”
单扁一时激动,禁不住喊了她的真名,好在周围全都是一片混乱嘈杂,没有留意到这一声惊喊。
其它人一听到城墙又将坍塌,都顾不得救人了,都着急忙慌的赶紧撤离了危险位置,逃往安全地界。
郑曲尺没走,她也没有片刻停下来搜寻。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
会不会是柳风眠?他会不会就被压在这堆石头底下等人来救他?
其它人都害怕得大喊大叫,连县丞他们都顾不得救人这事,早早逃离到一边去了,唯独她一个人不肯放弃被埋之人。
“她在做什么?!”
“快跑啊,别傻了!”
“救不了了,马上就要塌了,就凭你一个人做得了什么!快跑,别待在那里白白送死了!”
周围全是各种急切惊慌的吼叫声,而郑曲尺虽慌,但人却不乱。
她根据别人描述的位置推测,人若是站在墙角,先是被石块砸中,但没有第一时间逃跑,那么位置偏移八九不离十。
她捡来一根木棍,确定了大概位置,就将耳朵趴在石块裂缝上,大声喊道。
“回答我,你在哪里?”
“如果身体动不了,但手还能稍微挪动,就摸一块石头或者别的东西尽你全力敲击一下!”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就用力喊,尽你最大的力气喊,我能听得到。”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