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花缭乱的线条跟工艺、那密密麻麻的标注尺寸跟花样搭建手法,鬼才看得懂?
这无疑就是拿高中知识来为难小学生。
“我们不干!”
“对头!”
“不干?难道你们想跟之前那批木匠一样的下场?”雷工冷冷地盯着他们。
这句话一下就扼住了他们的声线。
就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曲尺却凑近了,对着建筑图纸瞧得入神。
……这很简单嘛。
正当她疑惑这张图纸达到什么级别时,却被人一把推开。
“看什么看,蛤蟆跳上鼓,两不懂,还学人家装懂。”
癞痢头扬起下巴,傲视众人:“这图纸我看得懂,我能干。”
这话一出,果然不同凡响。
连刚才狂得二五拽八的雷工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的?”
“我堂哥可是太原稷下学宫的学生,我瞧见过他案桌上有这类图纸。”
“想不到咱小小福县竟能有稷下学宫的学子亲属,既是如此,那剩下的部分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稷下学宫四个字,就像一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周围人钦羡惊讶的目光,可把癞痢头给骄傲坏了。
他得意地瞟向郑曲尺,却发现她压根不在意。
“桑瑄青,你不是力气大吗?那以后你就负责搬木头。”
郑曲尺:“……哦。”行,你行你上。
她来这的目的是赚钱,满足温饱的问题,在不确定桑瑄青身上带着什么样的麻烦之前,她也没打算出风头。
——
癞痢头这小人!
她以为他是让她来搬木头,可他却是让她一个人来搬木头。
看着河滩上堆砌如山的木头,十来米长一根原木,凭她一个人一双手,什么时候才能将它们全部运回营寨?
她想过自制一辆滚杆推车,可太费力费时了,直到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流速缓慢的河道时,忽然有了主意。
请你冷静
郑曲尺沿着灰岩爬到高处,能够更远距离观察河流曲度流向,她还捡来一根树枝,用指甲刻度后等比例缩放丈量。
一进入工作状态,她双眸漆黑幽深,一串一串测量的数字在脑中归纳存入。
她又下去,来到河边,捡了块合适的朽木扔下去,待它漂过一段距离后,测量它的移动速度,从而得到水流速度。
蹲下,她用树枝在沙面列下公式,她的计算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是一连串繁杂数据。
“……水速得出,30尺木头到达中下游河床距离约十二分钟,但工具缺乏无法精准各项数据,那就宽限最迟半个小时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