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已经成为了爹爹的软肋。”言语间,飘忽的笑容,却让人心中一凛,随着北羽雪的环视,百里夕尘以及玉善公子这才更加留意总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北羽雪的丫头。
“雪儿无需多虑,丞相大人心怀若谷,又怎会让雪儿承受风险呢?”百里夕尘浅淡慰藉,看向这神色不改的北羽雪,再度多了几分笑意。
这才是北羽雪,这才是真正的北羽雪。
看似心无城府却又一语中的,看似孱弱娇贵,却又冷漠酷绝,百里夕尘的脑海里自然浮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北羽雪是怎生一副神情,但是那声音,浅浅淡淡,清清平平,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气势。
“是啊,爹爹又怎会舍得让雪儿受伤呢?”欢笑展颜,不管百里夕尘和玉善有何目的靠近自己,他们都应该知道,想利用自己,来达到牵制北羽墨,这是痴人说梦。
“唉,这身体还真是娇弱,雪儿累了,就不等爹爹来接雪儿了,雪儿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才有精神等爹爹回家。”蓝天白云,炫目的阳光,徐徐的威风,舒适的凉席,阴凉惬意的亭子,本该是小憩的最佳场所,更何况,身边还有风格迥异的两个美男子相伴,怎么想都该是美事一件。
只可惜,在这两个让她感受到别有居心的男人面前,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也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吸引力。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以她这小身板,残破的身体,会在短短的接触下,让所识的男子另眼相待,倾心关注。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她是丞相北羽墨的女儿,只是因为北羽墨对她的珍视。
她对做一颗棋子没兴趣,对被人当枪使更没兴趣。
“也好,小王送雪儿回去吧,等哪天精神好了,小王再登门拜访。”看着北羽雪懒懒起身,百里夕尘也随之起身相送,至于玉善则是一直保持着坐卧的姿势。
一骑一轿,百里夕尘坚持亲自护送北羽雪回到了相府,一路上安然无事。
同胞兄弟
“小姐,这是各位小姐邀请小姐赴宴的帖子。”不知怎地,静云郡主邀约北羽雪一事很快就传开了,当北羽雪回到家的时候,夏冰已经送上了厚厚的一摞精美的帖子。
看来,这想成为她继母的人不在少数。
“玉善公子,你可有了解?”想到玉善公子在宣王府上的随意自在,再想到北羽墨之前的慎重态度,这玉善公子究竟何许人也?
“玉善公子是燕赤王朝的二皇子,是天下百姓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对于北羽雪的“无知”,夏冰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据实以告。
眉头微挑,北羽雪没有想到,玉善公子的来头还真不小。
只不过作为邻国的皇子,他又怎能如此轻易的出入风月王朝,更何况,他还住进了宣王府?
夏冰都能知道的身份,想必在这风月王朝也必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住进宣王府?为的是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之前在君子楼里,宣王看起来和玉善公子好似也不那么熟。
“小姐,门外有个妇人求见小姐。”就在北羽雪冥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传来了让北羽雪有些意外的通报。
如果真正算下来的话,这可是她从入住相府之后,属于她自己的第一个客人。
“有请。”记忆中,她和玄心慈这么些年来,好似也没有什么人来往,她倒想看看这来者何人?
“奴婢晴儿见过小姐。”当一个瘦弱得如一根芦柴棒似的女子,在看到她的时候,原有的怯懦变成了惊喜,几步就冲到她的跟前,砰的跪在了北羽雪的跟前。
“晴儿?”这么一个完全陌生,但是却又能勾起她丝丝回忆的名字,让北羽雪有些愕然了。
玄心慈精神恍惚之际,口中会念叨这么一个名字,晴儿。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晴儿已经是个死人了,却不想,她还活着。
“你是何人?求见本小姐有何事?”冷冷的看着跪在跟前,仿佛看到了希望般的女子,看本该清秀的面容写满了沧桑和憔悴,脸色也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人。
“小姐……”闻言,晴儿似乎早有准备,只是急欲倾诉的同时,却拘谨的看了一眼四周。
“我不认识你。”一句话,对于晴儿的拘谨和祈求,视若无睹,大有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当然,更有不想惹麻烦的感觉。
“小姐,奴婢是……奴婢是……”看着打算哄人的北羽雪,晴儿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只是神情哀泣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小姐,请看这个……”无奈,看着无动于衷的北羽雪,晴儿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绢帕,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北羽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锦帕,北羽雪没有去接,但是却也没有拒绝。
那绢帕角落里绣上的盈盈翠绿,那是属于玄心慈的。
想到那个可怜却又悲壮的女人,她此生的母亲,北羽雪最终还是接过了手中的锦帕。
当打开那锦帕,看着那锦帕上的一只银镯子,那是婴儿所带的镯子。
拨弄着仅有的两个银坠,无悔,北羽雪想到的却是另外两个字,无恨。
她此生唯一佩戴过的饰物,就是一件刻着无恨字样的银镯,而那银镯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抢走了,被玄府的恶奴抢走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玄心慈这个坚韧的女子,才渐渐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