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相信,对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用完了,便再不可能有第二次。
美人计
冬日的午后,长歌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昏昏欲睡。
阿恒和秦子期去逛街了,有赵苇和马易跟在身边,长歌也就不去揽这个差事,天知道,有阿恒在,这个街一时半会是逛不完的。
“孟将军,别来无恙!”一个严谨的声音传来。
神智顿时清醒,长歌回过头去,眯了眯眼睛,“平王殿下?”
来人锦衣玉带,笑容和熙如春风,果然是,能在朝堂中顶下半边山的平王。
纵然知晓对方身份,长歌也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打算,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平王在她身前站定,“不知孟将军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长歌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在眼敛上投下一片阴影,“平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人呢!”
“等人?”平王淡淡的反问了一声,随即笑了开来,“如果是子期的话,孟将军不用急,他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赶到此处,完全足够我跟孟将军换个地方聊两句了。”
心中一紧,长歌却是微抿了唇,脸上分毫不动,“这么说来,平王刚才可是见到子期了,不知是否打过招呼?”
平王放柔了脸上的神色,“那倒没有,子期正和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姐说话,看起来,会需要很长时间,我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长歌的视线扫过她微带了深意和试探的笑容,应了一声,“哦,是吗?那么平王想要去哪里谈?”
有阿恒和赵苇他们在,这安阳城里子期定是安全的,这一点,她再确认不过,现在,她好奇的,是平王的态度。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她手握重兵把守边关,平王玩弄权势高立朝堂,几分没有任何往来。
如果说稍微有点纠葛的话,那便是,她曾经,是最坚定的站在秦子蓉身边的人,有她在,平王想要在军队中闹出个什么东西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长歌嘴角噙着笑,她已经有点猜到对方找她的原因了。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幽静的大宅,两人坐定之后,平王笑得神秘,“有个人,想让孟将军见一见。”
她拍了拍手,屏风后转出个人来。
长歌猛地站起了身,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那人,行处如弱柳拂风,红唇微张,秋眸含水,含羞带怯的向她看来,“非宁见过孟姐姐!”
心怦怦的跳得极快,长歌的手握了几握,视线都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收回来。
那身姿,那相貌,活脱脱就是第二个长蓝。
“孟将军,听闻蓝妃遭遇不幸,本王在游历途中巧遇非宁,发现与昔日蓝妃有几分相似之处,因此便好心收留了。将军要是不嫌弃,就让他陪侍左右吧!”
平王说得轻松,长歌却缓缓坐了下来。
浑身无力,像是经历了场艰苦卓绝的战役,长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却是没有再看那非宁一眼,“平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似乎是对她这么快平静下来有些诧异,平王看了她好半响才开口道,“将军与蓝妃姐弟情深,最后,却落得这样死别的结局,现在看着将军,就想起当日蓝妃的艳惊全场,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抬起衣袖,擦去了眼角盈盈泪光。
长歌垂下眼去,看茶叶在水中打转。
等了一会儿,看长歌没有反应,平王只是继续说道,“将军为皇上出生入死,皇上却这般对待将军,不过为了一段往事便毫不留情的让蓝妃香消玉殒,将军就是因此心灰意冷,才会愤而离朝吧?”
长歌不置可否,平王向地上跪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非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膝盖,上前来提着茶壶,“姐姐,我给你倒水!”
原本就没怎么喝过的茶杯,很快便注满了,长歌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非宁抬起眼看了她一下,手一颤,“啊!”惊叫一声跳起来,眼看那壶中的滚烫的开水立刻便要倒在身上。
却只觉得腰间一紧,便被揽入一个透着浓浓暖意的怀抱,非宁喘着气,定睛看去,长歌已经一手抱着他,一手提着那茶壶站得稳稳当当。
她低下头来,眼中有淡淡关切,“你还好吧?”
那眼里,有着真实的关心,极浅,却真诚,是他阅尽千帆,却从未遇见过的清澈纯净。一时之间,他茫然了,身后的那怀抱,暖暖的,让人安心。
他慢慢的笑了,不若以往的娇媚,也不是他们要求的羞涩,是属于他的明朗,“我很好,谢谢孟姐姐。”
“那就好!”长歌将手中的茶壶放下,非宁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借力站了起来,嘴唇擦过她的脸庞,短短的一瞬,已经足够让他的心跳加快。
待他一站好,长歌便放开了他,有礼的坐回原处。
平王脸上笑意连连,赞赏的看了非宁一眼,才转头看向长歌,“皇上对将军尚且如此无义,怎么能配作这天下之主,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长歌偏头看了一下天色,想着那几人逛街也该差不多了,当下站起身来,“平王,我也该回去了。对于平王的提议,无论哪一种我都不感兴趣,我只不过一员武将,庙堂之高玩的那些把戏,我不懂,也不会参与。”
平王也跟着站起身来,笑容还在,可是已经多了几分冷意,“如此说来,将军是定要与本王为敌了?”
长歌笑了一下,“我与平王同朝为臣,何来敌对之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我偏守甘南道,只要没有人来招惹,我自然不会与任何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