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烈蒲鲁浑最终也没能从单廷圭这里占到任何便宜,他来来回回只会一招,散兵分成两部,侧翼迂回攻击。
他的这种小战术,无疑再次加深了单廷圭对金国骑兵的刻板印象。陆战二营也是组建了两年多,都是老兵,训练从未断绝,也有实战经验,很快就熟悉了如何应对。
看到百姓们已经转过了山头,而金国骑兵被射杀了十四五个,再也不敢冲锋,单廷圭便带着两都士卒,缓缓退回到山坡那里。
这一次金国士兵不敢追来,只远远地坠在后面,眼看着单廷圭带着千余士卒,依次上船,飘然远去,就有七八个金国骑兵冲到海边,在那里大吼大叫。
阮小七负责殿后,便命两艘火炮船横转了船身,火炮齐,那几个金国骑兵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能够在船上射的火炮,傻乎乎地停在原地,顿时被石丸炮弹砸得人仰马翻,只有一个幸运儿调头逃了出去,脸色惨白地看着连人带马被砸成肉泥的同伴。
陆战营虽然千人上岸,但是没有骑兵,单廷圭知道己方机动力不足,追又追不出去,死守也毫无意义,能射杀十多个骑兵,夺回来四五匹战马,他就很知足了。
船至外海,很快与阮小五、张顺等人的船队会合,就在一处小岛附近停泊。
小岛一侧的岸上,已经生起了篝火,阮小二与一众水师将领们聚在一处,听单廷圭讲了白日与金国骑兵的交战,耶律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大约是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日战事。
呼延庆咋舌地说:“不足五十骑,就敢冲阵?这女真人的胆量果然够大!”他虽然出使过金国,也不曾亲眼看见过女真人是如何打仗的,听过对方如何吹嘘,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女真人的吹嘘果然是真的!
“先前在登州,我与西军那个韩世忠闲聊,他曾经说过西军是如何对付西夏党项骑兵的。先用重箭乱射,再用长斧对砍,步兵遇着骑兵,无非是这两样最奏效!”
“还好咱们梁山的弩更好用,箭矢也足够硬,若是这手雷威力再大一些,就是来五百骑,我也不怕!”单廷圭接过张顺的话。
“老单,你将战报详细写了,与装载缴获和百姓的船只一同送回登州。小七,你护送百姓返回!”阮小二下令道。
耶律宁弱弱地问:“阮校尉,咱们不回登州么?”
“沿着辽东的海岸线继续向东,问候一番高丽,再去倭国瞧瞧。咱们征东将军说了,那倭国有好几座大金矿、大银矿,若开采了,几百年咱们中原百姓都用不完!你不想去瞧一瞧么?”
一听金银,所有将领们的眼睛都亮了,张顺笑嘻嘻地说:“听闻倭国是个岛国,那岛上有如此好东西,当然要去瞧一瞧了!”
阮小七便说:“二哥,我回登州后,便返来与你们会合,别把俺给忘了!”
“就在耽罗岛那里等你!”
“他娘的,若是能运一营骑兵来就好了!咱们就从这什么辰州一路向南,逢着县城便上岸杀一阵,岂不快活?”
单廷圭一个本分的前朝廷军官,也跟着水师将领们学坏了,今天的这场战斗规模虽然不大,但起码证实了金国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可战胜嘛,只要战术应对得当,未必不能取胜,他只觉得今天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没办法,梁山不是家大业大的主,如果他当时放开了打,能够将金国士兵引到后面的阵地附近,未必不能全歼,只是他得留守保护百姓们撤退。
“说起来这女真人是当然心野,我在山头那里,望见居然还有十余骑打算绕过你们陆战营,想要追击逃走的百姓,若非你们前面乱箭逼住,那十余骑还真打算冲过来的!”
阮小七说到,耶律宁此时接过话:“不瞒诸位,去年我曾奉命船运一批粮草去中京道那边,亲眼看到三四百女直骑兵,就敢冲入我…那辽国数千人的步兵阵中乱砍乱杀,这些女直蛮子,当真野蛮的很!”
一群水师将领都沉默了,他们中的有些人也曾参与过梁山泊守卫战,至少梁山的骑兵,若没能撕扯开朝廷官兵的步兵方阵,也是不敢随意冲阵的。
单廷圭连忙安慰地说:“只要步兵大阵不乱,也不怕骑兵硬冲。硬弓、强弩、大斧、手雷、火炮,咱们梁山兵器犀利,未必怕了金人!”
耶律宁有些尴尬地说:“这倒也是!那辽国官兵,能战的、敢战的,都被耶律延禧皇帝先后葬送了,招募的新兵不经训练,上了战场两腿抖,看到金国骑兵冲得近了,一声喊就要逃走,如何能敌?”
“你这么一说,辽国的军队与朝廷的官兵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不敢贴身肉搏的!”张顺将架在篝火上的水壶提起,给众人倒水,说道。
“这些事也不需咱们水师操心,自有将军、军师他们用心。咱们要做的,就是练好部下,熟练操持舟船,若金兵敢下海,先叫他们喂鱼虾!”
阮小二天不怕地不怕,你金国骑兵在陆地上就是无敌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们水师牵着鼻子在岸上到处乱跑?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在这大海上,梁山水师还当真是无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