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凛还尚存了一丝理智,在知道谢子楹是谁后,便收敛了许多,还让人都下去了。
结果就是她被拉着听了两个时辰曾
经爹爹骂过他的话和忏悔自己弄丢小姑姑的歉疚。
那天走时谢子楹时耷拉着一张脸离开的,任谁被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拉着哭天喊地了半天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好侄女现在住在何处?”谢凛努力堆出一个长辈的笑容。
“南十三街道的卫府,是与爹爹交好的一位友人暂时给我借住的府邸。”
谢凛点点头道声好,两人之间又再次陷入沉寂,他想着该如何开口。
谢子楹早就看出他从宫中出来后对她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二叔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你之前在寿宴前对那群人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谢凛说完又连忙解释,“二叔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路过恰好听见了。”
谢子楹稍一想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寿宴开始前,有不少官家子弟同她来套近乎,结果却是惹得有些人眼红,不痛不痒刺了她几句。
她虽然不甚在意,但一直被烦着也是恼火,转头时恰好见到了坐在末端的燕洄,她便拿他做了个挡箭牌,说自己天生爱的就是像燕洄那般的人。
不但要长得高,还得长得好,没事还惯会哄姑娘开心。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各异,就差没明着对她说是瞎了眼。
但经此一番,她身边总算清净了不少。
没想到这话被谢凛也听了去。
谢子楹:“当时随口说来打发人的话,当不得真。”
谢凛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那小子可
是流连花楼的常客,我几乎每次去都能遇见他,实非良人。我与你爹爹虽然不和,但二叔不会看着你跳入火坑的。”
他说后面的话时情绪微微有些低落,“我不会再让我们谢家的女子跳入火坑之中了。”
谢子楹:“往事无法改变,但爹爹与你一样,从未忘记过小姑姑,但是你们二人这气斗得也太久了些。”
谢凛苦笑一声,脸上出现一丝疲倦,“我们谢家镇守边境手握重兵,上边的人忌惮,这质子其实当初是我自己提出要来当的,而当了质子又哪能随便回去。太后那边的人巴不得见到我们俩关系交恶,刚开始时太后一党甚至旁敲侧击串掇过我回去夺取兵权。”
“但我一直装傻听不懂流连风月场所,久而久之他们就以为我不过只是个酒囊饭袋罢了。我若是与你爹爹表现得太过亲近,那么王府受到的掣肘便会更多些。”
谢子楹心想除开前面的不说,但流连风月场所定是他心中也喜爱的。
而且谢凛说的这些,她爹爹也同她说过,但爹爹其实心里还是念着这个弟弟的,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她这次进京。
“往后有空,二叔便写一封信回去,我爹爹看到了,定然会开心的。”
“找不到你小姑姑,我没脸面对你爹爹。别看我这样,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小姑姑,可惜还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二叔你有时候也莫要太执着,免得
被蒙住了眼前,反倒是忽略了眼前的当下。”谢子楹开始熟练地用安慰她爹爹的那一套话搬出来安慰谢凛。
“好侄女说得对。”谢凛伸手要去拍拍谢子楹的的肩膀,突然看到车坐上有一张纸。
“这是什么?”
谢子楹顺着视线看过去,眼睛一亮,“原来在这,我还以为弄丢了呢。”
她将那张宣纸拿起打开看了看,正是江瓷月写的那张字。
一旁的谢凛瞥到上方的字迹后,脸色陡然一变,不顾一切将宣纸夺了过来。
他拿着纸张的双手微微颤抖,声音哽咽,“你这是哪里来的,是谁写给你的?!”
这分明是谢素的字迹,连那些笔势的习惯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