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海阔天空罢了。”段林摆摆手。
说完,段然拱手又问:“既如此,皇兄不妨再指点我一二,弟就职以后,该以何为抓手?”
段林也坦然,回答说:“只看眼下,南征依旧是头等大事,你去了户部以后,便是坐在大堂上一句话业不说,到时候自能分一笔功劳。”
“真想做事,愚兄得劝你再等等。我预计南征结束后,朝堂上会有大变动,至少裴尚书也该拜相了!”
段然想了想,确实如此。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因为孙非的事,裴晨遭了池鱼之灾,被皇帝明升暗降,但到底不会影响到他的官声官运。十年内,裴家依旧是要走上坡路的。
度支司在很长时间里,都是裴晨的禁脔,这时候不宜挑战他的权柄。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段林说。
“皇兄大才!”段然赞道。
两人一边饮茶,一边又就前一年各自的事务寒暄。见快要入夜,段林便遣人去收拾出一件空房来,供段然休憩。
待段然行至堂前,段林轻声一笑,说道:“虽有局限,却并非无事可做,七弟若能帮度支司谋些福利、争些权柄,也是裴尚书乐见其成的!”
……
七月初一的朝会,按例只是君臣见面、互相问候的场合,不谈政务。但皇帝还是遣太监宣读了段然的一系列封赏任命。
在这一天,“敕建代王府”的牌匾挂在了邺城东北的一座高门之上,段然坐在堂中,堂下是朝廷委派的参军、长史、典军等一系列代王府属官,他们俸禄也是由内府统一放的。
抛开爵位,这些人的品级比段然的郎中还要高些,不过也都是虚职。他没有封地,亲军被削到了只五百人规格,还不是常备。段然实在没什么家业供他们打理。
这些人见完了礼,段然叫他们去收拾各自在王府中的住处。打走一干人等后,他拿着从段林处得来的手册,去见周辅。
许多事情需要与其一同研判。
在王府内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段然便乘车前往宫城。朱雀门前,早有一绯袍官员相候。
见段然下了车,便迎了上来,拱手说道:“可是代王殿下?在下袁和。”
此人正是同样有权判度支司的户部左侍郎,段然的顶头上司。
于是段然恭敬还礼:“怎劳侍郎屈尊?”
袁和没有架子,笑道:“王爷当面,怎敢称屈尊?殿下头回来此办公,正该有人指引,不妨随我一同入城。”
说着,便指使自家马夫引领刘全去停车等候之地。
从朱雀门进去,沿着承天大街直走,经过几处公廨衙门后,东边便是尚书省,户部自然也在其中。
带着段然,袁和走进一处处公廨。
裴晨早有交代,今日在礼部办公,不必特地带去见他。
跟着袁和,段然见到了右侍郎章宣,以及几位巡官,各司郎中,最后便到了度支司。
来到此处,便无须袁和介绍,毕竟这算是段然自己的地盘,司内的员外郎、主事、掌固等人一一自行前来见礼。
见过这些人,段然想起那部册子,确是各有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