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数月未见,父亲已经能将那人形态模仿到九成九了。”
“是吗?”男子笑道,“小篱曾经是那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既然小篱说像,那就一定像了。只是,仅余的区别在哪里呢?”
任东篱走到棋盘边,垂眸看了一眼,笑道:“区别就在于,那个人啊,是从来不用黑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闲邪王搓了搓下巴,饶有兴致道,“棋盘如战场,黑白双色势不两立,他用白棋,那自然只有黑子才适合我这样的坏人啊。”
任东篱环视一下大厅,道:“怎样不见大哥他们?”
“唔,这次的事情,只你一人便可解决。”
闲邪王笑道,那笑容让任东篱顿生不妙预感,却还是微笑地开口:“您不妨一言。”
“呵呵,知为父者,小篱也,我儿不妨一猜?”
“这……”任东篱尴尬地耸肩,“孩儿猜不着。”
“哈哈哈哈。”闲邪王又落一颗黑子,这才专注于任东篱的表情,“简单,不费一兵一卒,我儿单枪匹马前往即可,绝对安全。”
“地点,以及对象?”
这次,闲邪王不再打哑谜,干脆笑道:“五侯府,掌势行云侯。”
任东篱面色霎时一凝,顿一顿缓神笑道:“具体什么事,要等去了才知道,是吧?”
“那个自然。”
“既是这样,孩儿先告退了,即日便出发前往五侯府。”
闲邪王也没有继续谈话的意图,挥挥手,目光又移至棋盘,突然“咝”了一声,“咦,刚才那颗我放哪儿了?”
背后始终沉默的小厮空出右手,轻轻指了一下盘中一点,“王爷,放在这儿了。”
“噢,真是老眼昏花,放错地方。”闲邪王毫不羞耻地拈起来,边明目张胆悔棋边对那小厮道,“眼力不错,有没有兴趣下一盘?”
“王爷开口,却之不恭。”小厮有条不紊地结着发辫,一只黑子随他话音自棋篓内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棋盘那片疆土之上。
“天元开局,你很有自信啊。”闲邪王撑着下颌,笑眯眯地思索一下,以同色黑子落格。
纯净的、黑色的战火,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唔……”闲邪王轻轻出声,带着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小人陆钩沉。”
闲邪王合目沉思,“陆钩沉,钩沉……嗯,真是个极好的名字,唇齿轻碰,口颊余音,唉,本王一向喜欢名字响亮又值得回味的人,更佩服那个给你起了如此好名字的家伙啊。”
小厮手中工作不停,沉稳答道:“贱名蒙王爷厚爱,小人受宠若惊。”
“本王生平一大爱好就是起名字,可惜从来都起不好,所以四个儿女,只赐姓,不予名,但愿他们历经尘世风霜,能给自己起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吧。呵呵,来啊,轮到你落子了,钩沉小友。”
一抹银白色的身影,沿着池畔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