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边消停了,崔朗那边却有些头疼。
自打那日裴颜离开王府后,柳太妃就将他给叫去问了两句。
他将书房外的事儿一字不差的给说了,柳太妃听了登时虚指着门口,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就他那臭脾气,喜欢的娘子迟早跟人跑了!”
崔朗犹怕事情不够大,又添一把火道:“我瞧着阿颜似乎挺生气的。”
柳太妃斜他一眼:“我若是阿颜,我听着都生气。”
“不过,”崔朗道,“殿下让我去趟贵满楼。”
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您说,殿下这是开窍了吗?”
柳太妃冷哼一声:“我看他那是心虚!”
崔朗立马附和:“可不是!”
。。。。。。
崔朗这人虽说平日瞧着不太靠谱,但若真应了什么事,还是会办的相当稳妥。
过了些时日,他着人去给裴颜带了句话。
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不服,沈谢确实也摸得到裴颜的软肋。
小娘子原本已
经趋于平和的心,又被崔朗让人带的话给勾的蠢蠢欲动。
来人说是贵满楼出了新菜色。
毕竟民以食为天。
裴颜在吃这一点上从来不亏待自己。
许是幼年在平康坊时过于被苛待了,以至于裴小娘子现在瞧着喜欢的东西都不太爱压着自己。
尤其是美食当前的时候,那一肚子的不愉也能轻易的被一扫而空。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季南山给她解禁,立马带着添雪便准备去尝一尝新来厨子的手艺。
贵满楼是吴州城出了名的酒楼,除了因为他贵,还因为他确实货真价实,不似其他酒楼经看不经吃。
老板立志搜罗天下菜式,听说就这两日重金请了位蜀地的厨子。
裴颜是常客,每次来之前崔朗都会替她先定好位子。
小娘子偏爱二楼临窗的雅间,方到门口便由小二给迎了进去。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是,这贵满楼的雅间皆为两间划一间,虽说是两间,其实同邻座不过也就是隔了一扇画屏。
偶有世家郎君喜好请酒肆的娘子来弹琴行令,裴颜还能蹭听上一曲。
裴颜点了一桌子新菜色,待上全后,放眼桌上,每一盘都由胡椒作料烹制而成。
这胡椒本就是奢侈之物,吴州城少有,她长这么大也不过就才吃过寥寥数回,也难怪这几盘菜如此之贵。
她刚夹起一块儿酥肉,不及送入口中,便见屏风的另一边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画屏上是山春晴岚,隐约可以窥见邻
间坐着的是个郎君。
这雅间相隔虽说只用个画屏,但也不至于能将隔壁的交谈听的清清楚楚。
不巧,今日隔壁的食客似乎巴不得让人听见似的,说话的人声音拔高了好几分。
隔着些许距离的裴颜便听见一个少年声音道:“殿下,那曹三听闻礼是您给送的,欢欢喜喜的就给收了,还说待您回了长安,届时一定要去国公府喝杯他的喜酒。”
裴颜一愣,夹着酥肉的竹筷下意识的松了松,便见那酥肉自筷间滑落。
添雪错愕的看向那屏风后:“。。。。。。小娘子,那好像是长步的声音?
裴颜同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忽然觉得眼前的菜也不香了。
说话的是长步,另一个是谁连猜都不用猜了。
也不知沈谢说了什么,她就又听长步道:“那曹三怕是还不知,自己这位新纳的姨娘也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