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不见,他清减了不少,目光却越发迫人了。原来的他是只时刻微笑的狐狸,算计阴狠都藏在肚子里,眼底总是如坐春风的笑意,如今却成了一匹独行在雪原里的狼,冰冷凌厉。
他甩上车门,在林思安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来,目光久久地定在她身上。
她说:“几天后是陆之然的婚礼,你陪我一起去吧。”
顾少低哑着嗓音,“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林思安轻描淡写地答:“对。”
顾嘉臣气得转身就走,猛地撞上车门,好大一声响。
林思安也不去追,坐在露台上摆弄花草。片刻,顾少又风风火火地折了回来,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苦大仇深地望着她。
手一哆嗦,一盆剑兰就被她剪了个二级残废,未免林院长怒发冲冠,她只好放下屠刀,转身面对另一位债主。
对视良久,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你还好吗?”
又同时沉默,顾嘉臣闭了闭眼,涩声道:“你怎么忍心问?”
原来大家都对这种貌似忠良的关心敬谢不敏。
林思安沏了一壶茶,沸水浓烟,待新芽沉了,又满上两杯,推到他面前。
顾嘉臣一直在看着她,目光像雨落新荷,一层淡,一层伤。
“你的公司业绩越来越好,最近谈成的几笔大生意更让你顾少在国外声名鹊起。我偏居y国小城都能看到关于你的报道。”
顾嘉臣淡声道:“而你却离我越来越近。”
“可我却很快乐。我不再是活在你羽翼下的小顾太。”
林思安的直言不讳又一次刺伤了顾少,好在他已练就铜皮铁骨不坏身。你想让我说什么?偏偏我就什么也不说。让你时刻记着后面有个男人翘首以盼的身影,飞也飞得不踏实。
陆之然的婚礼在一家酒楼举行,伴郎楚哥威武在侧,身形几乎要顶过两个单薄的新郎。
想是多喝了几杯,楚哥拉着林思安心有戚戚,“我当初一直以为,跟他牵手白头的人一定会是你。没想到世事难料,今天你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祝他和别的女人百年好合。唉,你们都长大了。”
林思安笑笑没说话,看向远处,陆之然一身得体的黑色礼服,干净而优雅,游走往来间,哪里还有半分懵懂青涩。
再也认不清当年的那个白衣少年。
角落里,顾嘉臣递来一支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和思安一定会尽力帮忙。”
陆之然不卑不亢地接过,淡淡道:“多谢。”
两人站在一起,已然有些势均力敌的态势。
顾少不禁暗叹,这个孩子的确优秀得令人艳羡,工作不过几年,连番升职,如今已是公司最年轻的副总,假以时日,定是业内不可小觑的对手。林思安看人的眼光恰如箭矢破空,正中靶心,一招落地,精准得让人心惊。
“没想到,你还是把他让给我了。”季佳安慢声说,脸上的笑容和陆之然如出一辙,空洞而程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