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着好话说,逗得王秀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苏怀云听着莲媛打听回来的事,还没说什么,莲玉倒是愤愤不平地道:“老爷也是的,二少爷犯了错,没狠狠责罚,只让他禁足反省就算了,居然迁怒到大少爷身上,让他足足跪了半个时辰这么久。”
原本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苏老爷却是个偏心的。
苏怀斐是王秀咏的儿子,他就疼到骨子里。至于苏如安这个没了生母的,自然就只能靠边站,当个小可怜了。
莲姝听了,挑眉道:“妹妹不是不喜欢大少爷,怎的还替他说话?”
莲玉嘟着嘴,不高兴地道:“奴婢是有些不喜欢大少爷,待姑娘不好。只是就事论事,二少爷犯错就让大少爷跪着,无凭无据的,老爷这也太过分了一些。”
苏怀云嘲讽地笑笑,开口道:“爹爹素来如此,哪里需要找证据,反正二弟弟年幼,肯定被别人蛊惑,不会是他的错。”
当初她借着蟋蟀让苏怀斐玩物丧志,不过是引着他走了一步,谁能想到他年纪小小的,居然知道设赌局来敛财?
应该说苏怀斐不愧是苏老爷和王秀咏的亲生儿子,性情凉薄,自私自利,还把银钱当作命根子一样看待?
“如安他没认吧?”不然,也不会跪足半个时辰。
莲媛点头道:“大少爷没认错,苏老爷很是发作了一通,离得书房远,奴婢都能听见老爷的咆哮声。估计不出半天,府里上下就没不知道大少爷被责罚的事了。”
下人大多是见风使舵,苏老爷对苏如安不喜,估计他在碧霄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的。
莲玉满脸不解,疑惑道:“怎么老爷就像是认定大少爷做的一样,丝毫不听他的辩解?”
就是谁犯错了,听一声解释也是。
看着苏如安的模样,仿佛苏老爷连让他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不等苏怀云开口,莲姝倒是嗤笑一声道:“妹妹太天真了一些,二少爷是老爷心里认定的继承人,怎能沾上污点?他是不能错的,那么错的就只能是别人。学堂里的学子大多是官宦子弟,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都可能背后有着厉害的姻亲,老爷是一个都得罪不了。学子们他是没办法,难道就不能在府里找一个替死鬼?”
苏如安是庶子,有十足的理由可以说是嫉妒苏怀斐这个年幼的嫡子抢去了他以前曾受的宠爱,这才会转身报复这个弟弟。
想要什么借口,随手拈来就行,而且苏如安在苏府,不就是一个任意揉搓的对象?
难不成苏如安还能反抗得了苏老爷,除非不想在府里继续过下去了。
莲玉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都是亲儿子,老爷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苏如安如果被逼着认罪,那么他以后的仕途算是彻底毁了。
如果不肯认罪,也不过是受更多的罪,最后他也不得不妥协。
身为庶子,以后分家后能拿多少钱财,那都是苏老爷一句话的事。
亲事也是王秀咏和苏老爷说了算,更多的是前者去相看,后者看过直接点头就是了。
要是苏如安不识趣,硬是要跟苏老爷倔强到底,以后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简直是认了不行,不认也不行。
莲玉顿时觉得苏如安太可怜了,爹不亲,继母又不是个心慈的,逼着他为苏怀斐背黑锅,这口气估计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大少爷也不容易,奴婢倒没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听了她这话,莲姝似笑非笑道:“看着可怜,妹妹就心软了?可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事奴婢就不信没有大少爷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会如此顺利,把苏府都瞒得紧紧的,没谁早早发现端倪?”
莲玉有些惊讶,却又知道苏如安的性子未必真的无辜,顿时不说话了。
外头有小丫鬟来禀,莲媛一听,回来道:“说着人就到了,姑娘要大少爷他吗?”
莲姝皱眉道:“有事求人就上门,没事就影子都不见。姑娘可不能像莲玉这般心软了,大少爷会到倾云苑来,必定是求着姑娘帮忙在老爷跟前美言几句求情来着。这事一个不好,可不就让姑娘沾了一身腥?”
莲媛附和着,也跟着劝道:“妹妹的话不无道理,此事蹊跷得很,未必不是大少爷做的。姑娘帮着他说话,老爷肯定跟着厌恶姑娘,却是得不偿失。”
苏怀云不由好笑,她还没说什么,这两个丫鬟就着急得不行,生怕自己答应了:“我这还没点头答应,你们倒是替我着急了。”
闻言,莲姝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们不也担心姑娘心软,被大少爷几句好话就给诓了去老爷跟前当替死鬼呢。”
莲媛瞪了她一眼,什么替死鬼真是难听,怎能对苏怀云说这样的话来?
到底曾是感情深厚的姐弟,苏如安变得如此,苏怀云心里肯定也有些难过的。
苏怀云摆摆手,叹道:“我以前是怜如安没了生母,又得娘亲叮嘱,这才多照顾他几分。后来才觉得,我却是错了。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里需要我这么一个内院的姑娘家事无巨细地照应着。知情的就算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不是姐姐,而是管家婆来着。”
莲玉被她逗笑了,捂着嘴道:“姑娘若是管家婆,那也是最年轻漂亮的那一个。”
苏怀云瞥了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好了,我也就不去见如安,莲媛替我去带几句话。就说爹爹下了决心的事,只凭几句好话,连我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