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武功和敢殺人是兩回事,他們要走的這條路布滿荊棘,多少明槍暗箭,陰謀詭計,簡直防不勝防,她當真有那樣的魄力嗎?
對此竹宴深表懷疑。
「萬一她放棄……」
言韞淡薄的語氣蘊了一絲波瀾,「顧城會派人送她上京,她會在謝家的庇護下,平安順遂的度過此生。」
朝堂的疾風驟雨,波浪滔天,吹不進那緊閉宅門的高牆大院裡。
謝家會護著她,嬌養好這朵花。
棲遲無甚情緒,對他而言,人只分有用無用,是男是女沒什麼差別,竹宴則盼著素嬈能來,畢竟在場三個人,除他之外,一個寡言少語,惜字如金,另一個……
罷了,不提也罷!
時間悄然而逝,紫砂壺裡的茶水從沸騰到逐漸乾涸,炭火漸冷,一縷陽光越過山頭照見對面烏桕樹燒成火紅之色。
晨間寒意漸散,山間小路盡頭,緩緩出現一道人影。
「來了!」
竹宴始終留意著那邊,最先看到,忙端著笑臉迎了上去,端坐著言韞將茶碗輕輕擱在盤中,發出清脆一聲響,他攏袖起身,對外吩咐道:「都收了吧。」
「是!」
棲遲跳下車轅,動作嫻熟的將茶具等一一收起,放回了馬車底下的暗箱內。
「素姑娘!」
素嬈還沒到亭邊,就看見竹宴笑吟吟的迎了上來,像是看見了什麼稀罕物什,還繞著她轉了兩圈,將包裹接了過去,在手中掂了掂,「你就帶這麼點東西?」
他話剛說完,又自問自答道:「不過也足夠了,路上要是缺什麼,再去買就好了。」
說完將包裹拿去了馬車。
素嬈看到默立在亭前的人影,緩步上前,打了個招呼,「有勞世子久等。」
「約定時辰未過,來了就好。」
他們默契的避開了先前的問題,她來了就是最好的答案,簡單的兩句對話後,氣氛冷了下來。
言世子自幼金尊玉貴,向來都是旁人絞盡腦汁同他攀談,再加上性子冷淡,習慣獨處,不覺得眼下有什麼問題,薄唇微抿,默不作聲。
素嬈這段時日勞心傷神,自然也沒有交談的心思。
遂兩人相對而立,一陣無聲。
竹宴倚在馬車旁,輕戳了下棲遲的手肘,恨鐵不成鋼的直嘆氣:「你說這兩人怎麼跟悶葫蘆似的一句話都不說,公子冷著張臉也不知道笑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找了個下屬呢!」
棲遲冷笑,破案問獄,巡察南境,她頂的是原本留給素大人的差事,可不就是找來的下屬!
心裡這麼想,他嘴上不忘提醒道:「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動那些歪心思,公子的事,你少摻和!」
「知道了知道了!」
竹宴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至於有沒有記在心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