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作为回礼干了一杯,才渐渐定下心。
虞舟穿的少,一出琼楼的大门,就被晚风吹个正着,手不由自主地环抱取暖。
迎风而立,刹那间,她就感受到酒精上头的冲劲,怕是要醉了。
最后的一点理智,让虞舟宁愿绕着广场走一圈,也坚决不超近路,就怕音乐喷泉没有规矩,还会不打招呼就喷水。
当然她也不知道,就在刚才,琼楼的管理层已经接到苏庭屿的要求,明天就会把喷泉拆了,改成双龙戏珠的造景雕塑。
她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数着步子,一步两步,想穿过林间小道,到外面的大马路,打车回家。
回家,回家……
哦,她连家也没有了。
只有冷冰冰的宿舍,一个人住。
当她走出一段路后,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一串数字。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保证咬字清晰,问候道:“孟医生,辛苦了。”
“虞小姐,打扰了。这周您母亲的情况,总体还比较稳定,就是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天气好的那几天,护工都会带她去公园散步,您应该也看到视频了。”
“我能去看她吗?”
虞舟听到母亲的近况,声音哽咽。
孟医生似乎有所迟疑:“她这周袭击了护工三次,用的作画的笔。我们只能收走……”
“不要。”虞舟一听就急了,“请您不要收走她的画笔。就让她一个人画画,求您了。可以不用护工随时守着,但一定要给她画笔。”
“虞小姐,我们会做评估,在状态更稳定的时候,会把笔还给她。”
孟医生一板一眼,些许的惋惜被掩饰的很好。
虞舟还在哀求,声音开始失控。
“孟医生,您不明白。我妈妈,她,她已经不能说话了,不能再没收她的画笔。她会活不下去的,求您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即,“我们会尽快评估。”
电话挂断。
一直端着,努力克制醉意的虞舟泄了气,颓然地跌坐在地。
虞嘉蔓被安排住在疗养院里,受到车祸的影响,她的听力出现衰退,也不能再说话,甚至认不出所有人,包括虞舟。
情绪不稳定,经常有过激行为。
主治孟医生,一周汇报一次情况。
条件允许下,虞舟两周会去一趟疗养院。
她的探望并不能改变什么。
对于虞嘉蔓而言,画笔比一切都重要。
她需要保持创作,才能保持活下去。
真要是收走她的笔,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了。
就在虞舟心烦意乱,差点要泪奔,哭个痛快时,有人朝她伸出援手:“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