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山中的妖獸全部陣亡,祈亂嘶吼一聲,剎那間地動山搖,洶湧的神力中摻雜著妖力向時她襲來。
饒是時聆也被這股法力震到,被擊數里遠,她在疾風中站穩身形,思緒難得有些亂。
祈亂並未發起進攻,而是在拖延時間,她又無法將其擊殺,只能跟它這樣耗著。
上古陣法極耗神力,再這樣拖下去,神君的神力耗盡,難以維持陣法,祈亂就能趁機出逃,說不準還能將他們全部殺死在陣中。
血陣仍在啟動,時聆還想再試一次,高舉著劍向它劈去。
忽然空中有東西亮了一下,擋住了時聆的劍,那小巧精緻的物件,正是玲瓏芥。
時聆愣了片刻,上面的花紋格外陌生,並不是時聆的東西,應該是祈亂的。
可這玲瓏芥,它又是從何得到的?
如果是他偷來的,那又是偷的誰的?
天界擁有玲瓏芥的就那麼幾位,沒理由說東西丟了千百年都沒有察覺,除非是……
時聆心中倏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你把安寧神女也吞噬了?」
千年前神魔大戰發生時,時聆並未降生,是以對那位因戰沉睡的神女並不熟悉,只是在神宴上聽神君們偶然提過幾句。
神女在高閣陷入沉睡,對後世發生的事一概不知,這才讓祈亂有了可乘之機。
若它只是偷了東西還好,要是順帶著連神女的力量也給吞噬了……
出神間,寒霜劍傳來異動,時聆回過神來,竟發現擋在劍前的玲瓏芥正源源不斷地吞噬她的力量。
她試圖抽回劍,可那玲瓏芥卻死死吸著寒霜劍,不肯鬆開半分,她想傳音給季陳辭,卻發現聲音被阻斷,根本傳不過去。
祈亂氣定神閒地在她面前轉了個圈,欣賞她此刻略顯狼狽的姿態,語氣有些高傲:「你猜得沒錯,真正的神女已經在我肚子裡了,現在躺在高閣上的,不過是具空殼罷了。」
當初神女陷入沉睡,它便動了心思,想像當初吞噬司澤寧一樣吞噬安寧,但為了避開天界眾神的視線,它不敢做得太過,只能一點點吞噬她的力量。
直到後來某日,時聆降生在魍離山,帶著強大的靈力波動,它的注意又轉移到時聆身上。
這樣難得的山鬼,如果吃下去,法術應該會大漲吧,它壓下心底的慾念,開始找機會接近她。
正巧當時烏山也生出個山鬼,它給女孩換上鮮麗的紅裙,將她偷偷放在魍離山:「記住,這裡才是你的家。」
女孩眼中閃爍著懵懂的光,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結果不出它所料,掌燈順利留在魍離山,留在了時聆身邊。
之後的一段時間,它都沒去找過掌燈,掌燈也逐漸將它遺忘。
但在暗地裡,它一點點吞噬著掌燈的魂魄,用她的身體窺探著時聆的舉動,就連掌燈自己都沒發現,有東西正在侵占她的身體。
它一直想對時聆下手,可她身邊有辭林保護,它根本沒機會靠近,等到辭林離開之時,她的法力進步太快,連天上的神仙都要忌憚三分,他也不敢輕易出手。
它只能收起想法,一邊吞噬安寧的神力,一邊找機會對時聆下手。
就這樣過了千年,神女遲遲沒有甦醒,天界已有議論,它必須在事情被發現之前,得到神女的身體。
司澤寧不過是個小神,承受不了那滔天的神力,是以它必須捨棄這副軀體,尋找下一個目標。
陷入沉睡的安寧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它又不願捨棄時聆的法力,於是它用掌燈的身份來到魍離山,想將事情都攬下。
如果時聆能狠得下心對掌燈出手,那它就會假裝保護掌燈而死,藉機離開司澤寧的身體,接著取代安寧。
倘若時聆不願動手,它就可以直接重傷時聆,趁機吞噬她的力量,等它成為了「時聆」,那麼神女消隕一事,無論如何也查不到它的頭上。
祈亂甩著獸尾,喉中發出愉悅的低吟,法陣發出的紅光映在它身上,像是染上了淋漓鮮血。
面前的玲瓏芥不斷吞噬著時聆的法力,她無法鬆開劍,也無法掙脫。
祈亂打量著她的表情,試圖在她臉上看見慌亂的神色,它淡定地在陣法中走來走去,踩過五芒星的陣眼道:「四方陣,殺的是妖魔邪祟,只是可惜,我體內有安寧神女的神力,這個陣法,對我無用。」
安寧舍己為蒼生,自然不會受到四方陣的誅殺,就是因為這樣,祈亂才能在陣中來去自如。
時聆只覺得胳膊酸麻無比,她的劍被玲瓏芥吸住,身上的法力在迅流逝,再這樣下去,她的法力都會被吸光。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闖入陣中,巨大的五芒星在他腳下泛著陰森紅光,他握緊了時聆的劍,連帶著那枚玲瓏芥,一起刺入自己的心口。
「山秋!」
時聆下意識地想拔劍,但為時已晚,山秋倒在陣眼中,無邊的疼痛將他淹沒,但他還是用盡全力,唇角扯出個笑,露出尖細的長牙,就像曾經那樣。
可惜,他說不出話。
玲瓏芥「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沒了玲瓏芥的吸噬,時聆頓時覺得身上一輕,她想去扶地上的山秋,但他已經化為塵煙,消散在空中。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到來不及反應,山秋就已經在她面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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