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珊一愣,无奈笑道:“是呀,一天黑,潮紫门昏暗极了,以后就能亮些了。”
说罢,她想起什么,抬头问:“哥哥,那个青鲤灯的谜底是什么,教教我吧。”
江寄余一笑,正欲启口,手上纸灯蓦地被拽走,二人皆是一惊,定睛一看,竟是一蓬头垢面,满脸疤痕的独眼疯乞丐。
“啊,哈哈哈,鱼!好漂亮的鱼!”那疯乞丐举着纸灯,甚是欢喜雀跃。“哈哈哈,我就喜欢鱼!”
他声音爽朗锋利,倒是惊动了四座,众人均向他投去厌恶之色,恨道这听风阁怎会有乞丐入内?
杜霜见状神色亦是难看,正欲唤人。
恰时几名伙计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慌道:“杜老板,喜三哥方才忙着布置彩灯,想必这疯乞丐,是那时偷偷进来的。”
“杜喜不长眼,你们这群伙计也跟着瞎了?”人群中一人愤恨道:“快将他赶下去,真是臭气熏天!”
几个伙计连忙抄起家伙走进,准备将破乞丐架下楼,不料凌珊却突然叫住他们。
只见她将琉璃灯递给江寄余。快步而上,面不改色地走进独眼乞丐,像是闻不见异味般。她紧紧盯着他腰前的脏荷包,她一眼便知,那是凌宛青的针脚。
凌珊指着荷包,竖眉问道:“这荷包,你哪里得的?”
疯乞丐咿咿呀呀胡言乱语半天,却还是在把玩青鲤灯。
凌珊见状运起内力,右掌在身前飞划了个圈,将内力聚在掌前,只听咚一声,乞丐手中的青鲤灯突然掉落。
凌珊以力定住破摇头晃脑的疯乞丐,一股无形的力死死捆住他的四肢,令他不得动弹。
“救命啊!杀人啦!”疯乞丐连忙大喊。
“我问你!你身上的荷包哪里得的!”凌珊扬声。
“荷包?什么荷包?哦!是漂亮荷包!我知道,我知道……是捡的!是从死人身上捡的!”疯乞丐越叫越大声,更是引起旁人的侧目。
“凌小姐,何必与一疯乞丐较劲!直接把他扔下去即可!”一人喊道。
“就是,在场无人与这乞丐有话可叙,若凌小姐与乞丐要续前缘,何不去楼下慢聊?”
此话当出,满堂哄笑。
那乞丐急道:“别扔我!别杀我!不就一荷包,我用黄玉笛与你换!换!换!我换!”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这乞丐身上,竟有黄玉笛此等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只要你告诉我,荷包从哪里来的!”凌珊再次逼问。
不料,她话音刚落,那乞丐突然目色一沉,身子一晃,竟将她的内力悉数震开!凌珊始料未及,被这突来的劲力冲撞,胸口顿时一痛,后退好几步。
江寄余连忙上前扶住她。
“姗姗,你没事吧。”
凌珊轻咳了几声,摇头,打量起眼前的疯乞丐来。如此浑厚的内功,想必他绝不是偷溜上来的,而是像她一样,飞上来的!
她见那疯乞丐虽面目可憎,但此刻从那独眼中,她感觉得到他是清醒的!见他慢慢走进自己,凌珊顿时直起身子,伸臂将江寄余护在身后,一副御敌模样。
疯乞丐大步缓缓走近,霎时间气场强大无比,全场不由得紧张噤声。直接他站定与凌珊面前,缓缓伸手入衣内。凌珊以为他要使暗照,正欲起势。
“给你。”疯乞丐竟真的递出一缃色之笛!
众人哗然!这疯乞丐真有黄玉笛吗!
率先上前观看的是杜霜,只见他捏着鼻子,站于乞丐前,瞪大了双眼细细观摩,最后摆了摆手。
“真是被这疯乞丐给唬到了,分明是黄铜!”
“哈哈哈。”在场人又是捧腹大笑。
“换你荷包!”乞丐又恢复一副癫狂模样。
凌珊气急了,实在不想与他纠缠,伸手就要抢他腰上的荷包:“这是我娘亲的东西,你必须还我!”
“换给你换给你!”乞丐将铜笛一扔,就欲逃跑。
凌珊本能接住,连忙追赶:“站住!”
两人就如此在楼中相互飞跳追逐,攀栏爬柱,踩肩踏,惹得到处尖叫。飞檐走壁之时,如飞鸿踏雪,所经之处均惊起金铃响动,倒是精彩无比。
江寄余面露担忧之色,而靖川行倒是连连拍手叫好,目光从不偏移。
“凌珊!加油啊!”靖川行大呼大叫,连一旁的靖知尧都忍不住按住他的肩膀,温声提醒起来。
“川行,莫要跟着起哄了。”
“大哥,这景象精彩无比,如何不叫好?”靖川行反问。
靖知尧见杜霜下压的唇角,不由得叹息。
“且看这潮紫门如何赔付银两吧。”靖知尧道。“总不能逼乞丐相赔。”
“哦?”靖川行道:“我倒是没想到,还是大哥心细。若要赔付,我赔便是。”
靖知尧斜眼看着他,问:“你莫不是心悦凌三小姐了。”
“正是!”靖川行倒是不避讳:“我们年纪相仿,亲上加亲,天造地设一对儿。”
靖知尧默然,环视四周一派混乱,喧嚣得令人窒息,心中油然一股不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