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怎么总是会冒出些奇言怪语。
不过关于交易,关于利用,说得倒是没错。
只是关于爱……
将目光投向在那个在火中扭曲变形的杯子,嘴里泛起一阵苦涩,是刚才喝下去的酒,变味了吧……
放她走?
可他同样也像那个人保证过,她的地位永远都不会改变。
两个承诺,该遵守哪一个?又该负了哪一个?
把壶里剩下的酒一口饮下,苦涩之感更甚。
那个人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恨。而他不管怎么做,都只能换来她的恨意。或者,连这点恨意也不屑给。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一颗不掺杂任何感情纠葛的,棋子。
只是,心中越来越大的空洞,究竟是为了哪般?
转身推窗,寒风扑面,将轻轻的笑声吞没。
苏仲卿,原来你我都一样。纵能谋定千件事,却也还是会有算不到的东西。
对你来说,是她的身份。
对我而言,是我的心意。
帝王心术
议事堂的厚重大门已经关闭了整整一日一夜,任凭外面狂风怒吼雨雪纷飞,内里只管灯火通明不知日升月落。
凌王用朱砂笔在摊于地面的巨幅地图上标注了最后一个印记后,慢慢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
转头,看向依然埋首案卷之中的苏晗:“仲卿,歇会儿吧!”
“嗯,马上就弄完了。”
苏晗头也没抬随口答应,凌王则不以为忤地笑了笑。
亲手斟了两杯尚有温热的茶水,端到书桌前放下一杯,而后静静站在一旁,边饮茶边翻看已经整理完毕的卷宗。
少顷,苏晗终于搁笔。轻轻靠在椅背上,闭目按了按眉心。
“先喝杯茶提提神,然后赶紧吃点东西回去休息。”凌王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浓重的倦色:“前两天拿给你的药都按时吃了没?刘大夫说,这个方子一定要常年坚持服用,万万不能中断。”
苏晗睁开眼坐直身子:“当然吃了,自己的身子哪能不爱惜呢?还要劳烦王爷先代我谢谢刘大夫,等忙过了这阵子,必定亲自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