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无助地看了看萧鸿渐,人又不是我找的,我如何能知道我的诉求是什么?
“赔钱,公开道歉。”
萧鸿渐端着茶水,径自抿了一口,替我回答了。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两杯茶,一杯是他给徐律师的,另一杯是他给自己的。
没有我的。
然而我太紧张了,就手端了一杯抢过来。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看出我手足无措的窘迫,徐律师友善地摆摆手:“没事,鸿渐知道我不喝茶。”
我满眼都是感激,一时间忘了该接什么话。
萧鸿渐睨了我一眼:“赔多少,也要我帮你决定么?”
我赶紧放下杯子:“哦,我……我其实没什么概念,这种一般能赔到多少?”
徐律师解释说,诽谤侮辱名誉要视情节严重程度,以及造成的后果综合来判断。
“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五万基本在上限。不过要是造成严重后果则另计,比如给当事人造成严重的精神困扰,导致抑郁自杀等。”
我摆摆手:“这不,不至于吧。”
“那是因为你没有遭遇过真正的暴力和侮辱。”萧鸿渐眸子乌沉,幽幽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这话的含金量,但我相信一种叫做幸存者偏差的现象。
人类的悲欢各不相通,可能在我看来已经一地鸡毛的生活,也会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只是如果上线才只有五万块的话,还要扣除律师费,到手不见得有多少。
这其中牵扯的精力倒是肉眼可见的。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萧鸿渐:“萧总,这个官司是非打不可么?”
“也不一定,如果对方觉得应诉的影响很不好,说不定会同意和解。”
徐律师替他解释了一下。
我心中几分踟蹰,想了想,说:“我能不能先回去看看资料,然后考虑一下?”
“当然,最后决定是否要起诉是你的自由,毕竟你才是被侵权人的主体。”
徐律师将那些资料搁在茶几上叠好,一并交到我的手里:“另外我多说一句,很多人打官司并不一定是为了要赔到多少钱,而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会随便吃哑巴亏。这会在未来给自己省去很多内耗和麻烦,长尾效应十足。”
“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律师。也谢谢萧总。”
我看了萧鸿渐一眼,拿起资料站起身。
萧鸿渐点点头:“你先回去忙吧。名片收好,考虑好了直接联系徐律师。”
从小会议室走出去,我才觉得呼吸的空气对了路。
明明没喝多少水,却紧张得很想上厕所。
可能是因为徐律师的气场太强大了,压迫感很真实。
再加上萧鸿渐在一旁边鼓敲的震天响,我之前又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孙姐,你说余幼薇之前那么大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说是被人冤枉的,我怎么觉得这事得细品啊。”
洗手间门口,我敏锐地听到了我的名字,也嗅到不友善的八卦的臭味。
比下水道反上来的还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