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愈发恨他恨得牙痒痒。
而谢沾衣则在想,他做到这个地步,是否太贴心了一些?太关注她了一些?
不过这可是好不容易从云步虚手里抢来的女人,想到她为了云步虚可以做到的程度,若她转了心意到他身上,是不是也会对他那样好?没有底线的那种好?
谢沾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人看得见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她喜欢美人。
可他有一张天下最丑陋的脸。
谢沾衣握起拳,不甘心地回头,想看看自己对她那样好,她是不是态度好了一些,可一转头,就被一阵风甩在后面。
“……”
红蓼气冲冲地跑在前面,倒把他这个主人甩在后面。
看那状态,分明比之前更讨厌他的样子。
谢沾衣:“……”
他压抑着怒火跟上去。
冥界的冥宫,在谢沾衣入主之后,还是第一次这样平和地迎来“客人”。
上次云步虚来差点掏了他的老窝,经过短时间的修缮,这座白骨王宫已经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了。
在王宫大殿中有一座白骨王座,谢沾衣威风凛凛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站在阴暗空旷大殿中的紫衣姑娘,她的发丝是白的,像冬日里最干净的雪花,紫色衣裙下的肌肤细腻如绸,白得更是如玉无瑕。
与这座大殿的每一处都格格不入。
越是这样极致的反差,越是让她美得惊人。
谢沾衣凝望她的脸,在她眼尾的痣上停顿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云步虚杀了孤两次,孤本打算将你骗进来之后狠狠折磨,以消心头之恨。”
红蓼低着头哪里都不看,就盯着怀里的云步虚。
云步虚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倒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不放过一分一秒地寻找着谢沾衣的弱点。
“但孤改变主意了。”他漫不经心道,“忘了云步虚,同孤契约,孤就帮你疗伤。”
红蓼是和云步虚结了婚契的,在这种情况下,她长期留下并不安全,谁知道云步虚会利用婚契做什么?
只有她和他定下灵兽之间最高等的契约,将婚契压下去,那才是最安全的。
可这也有些不太可能实现。
“没睡醒就劳烦冥皇陛下再睡一会,你没别的事我也得找个地方先睡一会。”
云步虚都没能和她结契,谢沾衣怎么敢的?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红蓼嫌弃地快速瞄了一眼周围,嘟囔着往外走:“什么破地方,到处都阴森森的,那里居然还有蜘蛛网?淦,第一次这么想念道圣宫。”
谢沾衣如何听不见她的自言自语?他顿时血压上升。
“……道圣宫究竟有什么好?冥宫也没你说得那样差。”
“可它看起来就是很差,我甚至都不想多看两眼。”
“……跟我来。”
谢沾衣刚坐下没多久就起身带路,红蓼壮着胆子睨了一眼那白骨王座。
说实话,特别有气势,还有点克苏鲁的感觉,只看一眼就心底发寒。
以前她也没有那么害怕谢沾衣,得了血脉之后就更不怕了,觉得自己游刃有余,但现在,配上冥宫冥界的一切,好像突然就意识到谢沾衣是怎样强大地统治着这里。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七转八转,终于停在一扇看起来不起眼的门前。
谢沾衣没有立刻推门,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红蓼多看了他一眼,他才冷着脸推门。
门一推开,她就愣住了。
门内的画风和整个冥界都不太搭。
连道圣宫都找不到这样画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