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样说。”男子长睫颤动,“我并未想赖着姑娘,只是觉得姑娘怎么都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不报恩就离开。”
“你留在这里就能报恩??”啸天不理解。
“自然。”男子拍了拍衣袂,“方才我就帮了姑娘不是吗?外面那位风姿不是我能比拟的,但有些事,差些姿态,多些智慧,也能勉强为姑娘所用。”
“我昏迷的时候并非完全无意识,还是能听到一些话,姑娘和那位……天神?想来是有些感情纠葛的,若想寻人来扼制对方,我该是够用了的。”他笑得风流跌宕,“这种事,我最是擅长了。”
他如此诚恳,一来是为报恩,再者肯定是为了能在此处疗伤。
伤得这么重,能不动还是不要动弹得好。
但红蓼完全不心动。
“你是散修?”她问了一声。
男子点头:“无门无派,也无牵无挂。”
红蓼:“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狗说的天神二字是形容词?”
男子怔了怔:“不是吗?”
红蓼歪着头说:“你可知道道圣宫?”
“道圣宫威名,怕是凡界的三岁俗童都知道的。”
“你方才见到的就是道圣宫的道祖。”红蓼看着他,“天神不是个形容词,是祂真正的身份,你现在还要留在这里,替我扼制祂吗?”
男人呆住,错愕地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不过是一处灵山仙宫,一只九尾天狐罢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渊源和身份。
“啸天,送他出去吧,都吓尿了。”红蓼摸摸鼻子,打算上床休息一会,外面的人爱留到什么时候就留到什么时候,她腻烦了自从后门跑路就是了。
男子再次被赶,回过神后却又往前一步。
“不得不说,方才在下确实有些被吓到了。”男子诚恳地说,“但姑娘……不,圣人夫人,您就是圣人夫人吗?早就听闻圣人娶妻,乃是一位狐族。”
红蓼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过去。
“夫人,得知您的身份之后,这个忙,在下更想帮了。”
红蓼:“……”
“如此挑战性,若是错过,在下会抱憾终身的!”
“……”
了解了。
这是个风流浪荡子,看这一身气息,还有那副表情,就知道是高手了。
红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忽然一笑:“好啊,那你留下吧,自己去找个地方安置,别离我太近,我这会儿想休息。”
男子眼睛一亮,执行力很强地抬脚离开,好像生怕她改变主意。
啸天犹豫了一下:“大王,您不会真想用他……对付那位吧?”
这样没有竞争力的对手,天之主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红蓼把头埋进被子里,漫不经心道:“你不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很巧吗?”
啸天怔住。
“知道我和外面那位的身份之后,区区一个散修,表现出来的震惊和畏惧也很不到位。总之就是处处都透着可疑。”她枕着自己的手慢慢说,“与其丢出去不好掌控,不如留在身边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耷拉着眼皮:“如今不过只剩下一个魔尊了,他可是个怕死的,这辈子不可能主动离开魔界的。闲来无事,不如陪此人玩玩,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跟着云步虚的时候整日都很忙,连个蜜月都没渡,现在闲下来反而有点不习惯,那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了。
啸天还来不及吹嘘自己老大的聪明智慧,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了了。”
“你说得都对。”
……是祂。
红蓼蹭地拉开被子,凶狠地炸毛:“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她自然是聪明伶俐智慧无双,说得全都对,可也不需要祂来这巴巴的,看到就烦。
红蓼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排斥和厌恶,可天之主就好像看不见一样,稳步走到床榻边,施舍给啸天半个眼神,啸天就连滚带爬地退开了,祂从容不迫地坐到床边。
红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狗。
没出息!
再去看不请自入的某人,视线相交,不禁一怔。
是他?
……他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