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孩笑笑,“我就是问问。”
“不对,说实话。”景洛摇头。
这点察言观色他还是有的。
女孩挠了挠头,苦恼地说道:“关于我自身的记忆在进入‘道’之前就已经没了,但从里面出来后,反而多了一部分这方面的记忆。”
“为什么会这样?”景洛不解。
“我也不知道,甚至这部分记忆属不属于我,我都无法确认,因为总感觉跟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所冲突。”
“说来听听。”景洛更加好奇。
女孩缓缓说道:“你别看我现在这一副样子,其实记忆里我已经将近四十了。”
“我出生在一个小门派,算是旁系里比较受宠的一个,修行资质不错,资源获取相对容易,一路成长无忧。直到门派被人给灭了,之后的许多年里,我一直致力于复仇,四处找人打架提升实力,直到有一年,在机缘巧合之下,我从一个修行者口中知道了摩耶教,并费尽千辛万苦的考入了教廷。”
“升为一品后,我完成了附魔仪式,便想去为门派报仇,结果才知对方门派已在两年前被人给平了。我便也安下心来在摩耶教里爬升,想见识更广阔的天地,而就在我升为大主教的第二年,一个叫陈孤的人要挑战我,我正也跃跃欲试,听说他打败了好几个大主教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我是个女人,听说这家伙从不打女人。而我那时候一心想着打败了他之后才让他知道,他是被其归为弱者的女人打败的,那感觉一定很爽……但是,我输了。”
“教皇召见了我,见我愤愤不平,他给我指了一条路。死亡海域的一座海底城市里有海王毕生的传承。在我之前,他也给其他战败的主教指过这条路了,只要我能得到传承,非但能再次成为大主教,教皇接班人的身份也会确定下来,我考虑一番后,觉得是个机会,便同意前往。但海王的大阵不愧为世间极致,不知是否是因为强行破阵的缘故,我越了附魔极限,然后,就成为了一个妖怪……”
“怎么个妖怪法?”
景洛有些不解,既然她也不吃人,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妖怪呢?
黑暗里看不见景洛的作态,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说怎么个妖怪法,其实我自己也并不知道,可追杀我的人大都是以这个理由要杀我。而且那时候我才觉,我失去意识竟然已长达半年之久。或许,在那半年里,我真的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景洛觉得这确实真有可能,不然人家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追杀她。
但反过来想,即使她真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这又不是她有意而为啊。
内心里两厢交战,景洛觉得有点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站在她这一边了。
“哈,话说还真是好神奇啊,一个人竟然还可以多重失忆。”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景洛开始口吐烂话。
“这么悲伤兼恐怖的事情,难道就只能被你用来吐槽吗?”女孩苦笑。
“嘿嘿,总之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错啦。”
景洛最终还是摆脱掉困惑,表明了自身的立场。
女孩沉默,她知道景洛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既然杀了人,以“不记得了”这种破烂理由作为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又怎么会有人认为不是她的错呢?
一阵儿难言的沉默过后,景洛想起自己最好奇也是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那件事,开口问道:“你和景清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拿我换回你族祖先的心脏,因为我可能知道龙皇肉身的下落。”女孩未作任何隐瞒。
她在见识到九龙法阵的时候曾有过猜测,为了隐藏龙皇肉身之事,很有可能是她把自己的记忆给封印了。
但离开“道”以后,她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也正是因为她对“道”、对九龙法阵、对龙皇事情的过分了解,让她不确定想起的这份记忆属不属于自己,毕竟,她回忆起的整个人生与此完全无关。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女孩口中突然间冒出来的两个一听就很可怕的词汇,让景洛很快的想明白了很多事:姐姐为什么来武当山,景清为什么没有死,还有家族里那个入一品不得离朔北的可怕故事。
需要达成的最终目标有了,可景洛一点热血上头要去夺回什么祖先的心脏的念头都没有。
一来,他不想破坏姐姐和景清的计划;二来,他也不想把女孩交出去。
见到姐姐后,总会有更好的办法,他相信她,毫无保留的。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