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仪器检查过后,真的在驾驶座位下面找到一个。
“gps拆了,那小哥没保存好,碎掉了。”
两人站在路面,风哥说起来这个还有些抱歉。
“找到就行,我拿那个也没什么用处。风哥,这事给你添麻烦了。”
风哥把手中薅的野草全扔了,“就算不为别的,你们这些大城市的孩子能来这里教孩子,这些就都是应该的。”
把风哥送走,闻烟在这条林荫小道上疾驰狂奔。拂面而来的风吹散她的短,这一刻,她自由又随性。
等疾驰而止的她撑着膝盖停下来,那双原本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全是无奈。
这一切,她有什么错?
闻烟这会儿有多痛苦,远在衡江的宁弈就有多比她百倍的难堪。
风哥回到自己家,看了眼前几日刚寄出的物流信息,出一条信息。
【明日送达,一切安好。】
闻烟开着车去了刘江河在的那座山,这个时节,山里的花所剩不多。
她一边往上爬,一边尽力搜索着。到最后,也是五颜六色的一大束花。
两个月没来,坟头上的杂草又添了些。
等闻烟打理完一切,席地而坐看着面前刘江河那三个字。
“哥,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闻烟心里压抑的苦楚在这里才全部释放出来,她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哥,可我是真的好爱他,怎么办?”
闻烟手中捻着一抔黄土,是刘江河坟头上最高那处的。
秋日的天空寂寥高悬,头顶那张湛蓝色的画布平静地像刘江河的脾气。
闻烟把捻着的黄土,像沙漏一样细细地慢慢往下滴落。
落在盘着的腿上,落在闻烟破碎无助的心里。
“哥,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当初推开我是个错误的决定。”
闻烟苦笑着,她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哥,就算我再任性妄为,违背父母大哥的意愿,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絮絮叨叨的闻烟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她趔趄着站起来。
转眼间又是那个刘江河记忆中的闻烟,那个初见时笑盈盈地穿着裙子提着西瓜撒娇的闻烟。
“哥,我走了,空了再来看你。如果能重回那个雨夜,就好了。”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乌云密布,须臾之间,豆大的雨便狠狠地从半空中砸向地面。
干涸的浮尘被这密集的雨滴混成块状的湿土,像是血液干涸后结痂的伤疤。
一块块,一片片,翘着结痂的边缘,紧贴着大地的皮肉。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初雨刚到的那抹血腥味。
闻烟忽然笑出了声,她在雨中张开双手,接受这雨的洗礼和抚慰。
雨势越来越大,闻烟的笑声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格外动听。
石碑上,刘江河三个字越来越清晰。
石碑前,快三十岁的闻烟笑着笑着,就哭成了孩子模样。
她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挣脱了束缚自己的那道隐形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