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單槍匹馬的幹什麼去了?」江酒臣的消息緊跟其下。
趙黎想了想,這賣身契不能讓他白簽,既然他有空來撩閒「要飯」,那肯定閒得不要不要的,土匪家可沒有這樣的勞工,想著,他把1iberté的地址給他發了過去。
隨後江酒臣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趙黎有點不耐煩,但還是接了,視頻一接江酒臣就說:「果然。」
趙黎:「什麼?」
「大兄dei,你就這麼去那個地方?你這便衣跟警服有什麼區別,沒等進門就暴露了。」江酒臣說,「在附近找個停車場等我一下。」
趙黎顯然沒有get到江酒臣的思路,半個小時後,天都黑了,江酒臣不知從哪裡拐出來,一把搭住趙黎的肩膀,說:「先去開間房。」
趙黎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反手擒拿,江酒臣轉身順著他的力道,輕輕一動,就把手腕抽了出來,把手裡拎著的「裝備」拍進了趙黎懷裡:「你先換身衣服再說吧。」
江酒臣說著,從上到下地打量了趙黎一圈,「嘖嘖」的搖了搖頭,說:「趙隊,你知不知道你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老子是個直男』。」
此刻,趙黎終於了解到了,原來1iberté是個gay吧。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趙黎發現了華點,他神色大異:「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江酒臣張了張嘴,最後拍了拍趙黎的肩膀:「問得好。」
第29章禽獸之衣(六)
九點鐘,華燈初上。
夜生活剛剛拉開它的帷幕,1iberté所在的一整片區域,一片人聲鼎沸,燈火搖曳。年輕的男女們摟抱著走在一起,各類的酒吧門口站著穿著酒保制服的年輕人,滿面笑容地介紹今天店裡的優惠,偶爾路過幾個門口,會有兔女郎在門口蹦蹦跳跳,這麼冷的天氣,也不知她們怎麼受得了的。
跟這些「摩肩接踵」的店面相比,1iberté就顯得要孤寂了許多,它立身於酒吧街的盡頭,跟最熱鬧的那片區域隔了能有兩三個店面的位置,占地面積不小,但是招牌不大,與那些炫彩的霓虹相比,顯得低調而沉穩,門口的裝潢充滿了輕奢的氣息,跟那些「年輕人」們相比,1iberté就像是一個老大哥,往來的人看起來也比在其餘的店面的人看起來要「有錢」一點。
當然趙黎是看不出來的。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穿這麼「騷」的衣服,感覺全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走路都要摔似的。江酒臣看著他就忍不住齜牙咧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幹什麼呢我的嬌嬌,走路你還不會走嗎?我去,你那是什麼表情,稍微控制一下好嗎?你這樣一點都不gay!」
聽到「我的嬌嬌」的時候,趙黎的臉上就已經露出了迷之友善的微笑,反觀江酒臣,不知道在哪裡弄來的一身騷氣的小西裝,裡面還搭了個粉色的襯衫,他骨架好,本來就浪蕩,穿上這身真是……gay極了。
趙黎說話幾乎都帶著牙釉質摩擦的聲音,說:「是嗎,你可真是……gay得很呢!」
「過獎過獎。」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1iberté的門口。
江酒臣鼓勵地拍了拍趙黎的後腰,說:「記住,你是個gay。」
趙黎:「……」
還沒到午夜場,場內不是非常high,舞池裡還沒有領舞的,一群年輕人已經開始蹦起了迪。音樂聲非常吵鬧,趙黎皺了皺眉,很顯然是不太適應。江酒臣倒是如魚得水,從門口一路走到吧檯,竟然已經跟七八個年輕小帥哥互相拋了媚眼。
趙黎的三觀已經飄上天,成為煙花在他頭頂絢爛地炸裂。兩個人在吧檯隨便點了兩杯酒,坐在高腳凳上觀察環境。營業時間剛開始,真正有用的人未必在。江酒臣抿著嘴唇喝酒,從趙黎兜里摸出煙點了一根,嘴角勾著笑,吞雲吐霧地看著舞池裡的年輕人。
這人還會抽菸,以前怎麼沒發現呢?趙黎感覺自己像是發現了大6,本來打量環境的目光都挪到江酒臣身上來了。
煙霧朦朧住他的面龐,隱約可見那一雙狹長而盈滿笑意的眼,瞳仁映著燈光,像是夜裡冷冷的星,驀地透出些許銳利。他手指敲了敲台面,服務生附耳過來,江酒臣不知說了什麼,服務生也低語幾句,江酒臣聞言輕笑了一聲,硬是笑出了趙黎一身雞皮疙瘩,隨後他把手伸進趙黎的衣服里,從內袋裡摸出來他的信用卡,遞給了服務生。一個酒保走過來,引他們兩個走進一個卡座。
趙黎看著江酒臣如魚得水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好像他娘的就是來尋歡作樂的,怎麼就這麼沒有違和感。那根煙堪堪燒完,江酒臣把煙屁股按熄在菸灰缸里,抬手啪地抽了趙黎的大腿一下,在其發作之前,說:「嘖,坐得垮一點。」
多麼無理的請求。趙黎抑制住給江酒臣一大耳刮子的衝動,屁股往沙發邊緣挪了挪,翹起一個二郎腿,兩條胳膊搭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硬是拗出了一個玩世不恭。
江酒臣看了他一眼,噗嗤一下就失笑了,趙黎莫名其妙:「你又幹什麼?」
江酒臣:「大哥,你說你想砍誰,怎麼跟個社會大佬似的呢?」他說著湊到趙黎面前,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身上殺氣這麼重呢。」
兩個人近在咫尺,這顯然已經過了趙黎的安全距離,他剛要伸手推開江酒臣,卻發現這人沒在嬉皮笑臉,江酒臣說:「有人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