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很有名氣的富二代在這方面有所交代,他說:「姜則成?他倒是挺愛玩的,不過去那種地方應該不至於,我覺得他品味還是不錯的,做導演嘛,你們懂的。」這人笑了笑,眼裡滿是玩味和習以為常,「手裡資源不會少的,我要是他,有病才去睡那些髒東西。」
這話聽著髒耳朵,趙黎後悔走這一遭,想來他一直都不適合跟這些人打交道,換成林不復或者他接受能力能高一點。車衡面無表情地做著記錄,結束後跟他握手謝謝配合,這男人是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分開時竟然用食指摩挲了幾下車衡的腕骨,臉上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
車衡心裡一陣噁心,冷冷的目光在那富二代臉上掃了一圈。出了門之後從兜里掏出一片濕巾,在手上仔細地擦拭了一遍,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趙黎嘆了口氣,說:「這破案子真他媽的難辦啊……」
車衡面色冷冷的,說:「不復從他的對頭那邊回來了,去不去也沒有必要,不會是生意上的仇殺。」他說著解下了趙黎的車鑰匙,說:「我開車,你睡一會兒。」
趙黎聽話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邊扎安全帶邊看向車衡:「為什麼?」
「我要是他的對家,做這種事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最可行的做法就是找輛車撞死他,沒有那個閒心扒他的皮。」車衡的聲音非常冷淡,語氣平常得好像是在討論誰家的孩子今年沒能考上大學,「案發現場很詭異,都說是姜則成不會出入的地方,我看未必。那片區域附近的攝像頭半年內的攝像都調出來,肯定會有發現。沒有血海深仇干不出剝人皮的事兒,兇手跟他肯定有過密切接觸,不然不能讓姜則成跟他單獨會面,這個人也未必是什麼大人物,叫大湘把他這半年幹過的所有缺德事都列出來,受害人挨個排查。」
車子平穩地駛離原地,趙黎認真地聽著車衡的分析,過後半天也沒挪開眼神,竟然饒有味地看著他,車衡疑惑地蹙了下眉,問:「你想什麼呢?」
趙黎搖搖頭,說:「我在想,憑你的智商和經驗,如果將來犯案,我肯定抓不到你。現在的電視劇和小說都流行這個套路,哪天我循著蛛絲馬跡趕到現場,你從檯燈下站起來,我說,『車衡,竟然是你……』」
車衡聽完就失笑了,不過只那麼一下,他就板回了臉色,狀似不經意地說:「那個江酒臣是什麼來頭?」
趙黎想了想,模糊其詞地說:「上面的,權限很大。」
「調查處?」
趙黎頓了一下,回答:「差不多吧。哎,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車衡回答,頓了幾秒後復又開口,「廝混久了,說話都一樣不著調了。」
要不是車衡在開車,趙黎肯定給他一拳頭,說:「別拿我跟那個犢子類比啊。」
車衡沒回答,車子駛出別墅區,車衡輕輕開口:「睡吧,回去又該忙了。」
「嗯。」趙黎應了聲,窩了窩身子,他看向窗外,片刻後沉聲開口,「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今年不是個好年頭。」
車衡沒應聲。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哪裡有什麼好年頭。
「老薑家祖墳都要挖出來了,一大堆東西亂七八糟,全他媽是線索,一個有用的都沒有。」林不復呼嚕了一把腦袋,可憐巴巴地說,「老大,我林茂盛可能要改名叫林禿瓢了,如果我是禿瓢你還愛我嗎?」
「頭髮尚未脫光,同志仍需努力。」趙黎不冷不熱地「鼓勵」了一句,走到常湘身邊,說:「你剛才發過來的連結我看到了,說不準會有用,女孩子的話你去一趟比較好,帶上禿瓢一起去。」
「臥槽,你能別改口改得那麼快嗎?」林不復很崩潰。
網民們的輿論往往蘊含著大量的信息,只是真假莫辯,需要警察自己來判斷,能在這裡獲得線索,就跟雙色球中了頭彩一樣,不過只要相關的東西,都不可以放過。一篇文章中指出,姜則成的職業道德很不好,曾經多次潛規則、猥褻旗下的女演員,其中爆出了兩個二線小花的名字,雖然不是大紅大紫的女演員,但是眾人都不感到陌生,一個叫做「馮馮」,一個叫做「杜朗」,都曾與姜則成有過合作。
姜則成私生活糜爛是得到證實的事情,如果文章里說的是真的,這種走訪無異於撕開傷口往上面撒鹽,不到萬不得已,趙黎是不願意碰這條線索的,可是現在別無他法。
車衡曾給嫌犯做過簡單的畫像,說犯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女人,受過醫科教育,沒有一個範圍的話,很難確定懷疑目標。如果這次能得到一點線索,雖然不說能破案,但總是光明了一點。
常湘沒有異議,點了點頭,說:「我現在就聯繫她們各自的經紀人,選一個她們覺得安全的地方進行談話。」
一個禮拜轉瞬即逝。
馮馮和杜朗都同意了配合調查,這時常湘又有了發現。
「這樁案子我建議提上來,跟姜則成案一起調查,我覺得兩者之間可能會有關聯。」常湘對趙黎說。
這是一樁失蹤案,失蹤的人叫做徐峰,是一個製片人。這個名字不陌生,調查姜則成的關係的時候他就在其列,兩個人合作很密切,他早在二十號的時候就去鄰市出差了,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警方曾與其通話,沒有什麼問題,沒想到不過幾天,這個人竟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