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的鼻腔涌上一阵酸意,她吸了吸鼻子,不断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哭没有用,要冷静,再冷静。
傅南霜颤抖着,强行控制着呼吸,将自己的泪意压下&znj;,情绪稍稳定下&znj;来之后,她决定再效仿之前的方法先坐起身。
她再次使力的那一刻,头却&1dquo;咚”的一声顶到了一片坚硬,但她没有顾及这次头顶传来的疼痛,她知道&znj;,自己应该已经触到了这个房间的墙壁。
傅南霜振作心神,用头借着那墙壁的助力,终于再度坐起。
她用身侧蹭着调整姿势,靠坐在墙边后,终于放松了双腿和&znj;腰腹的肌肉,长长舒了口气。
但傅南霜并没有放松太久,周遭一片静谧,她不由开始思考,自己如&znj;今的处境究竟代&znj;表着什么。
段琉明&znj;显已经掌控了先帝的鹧鸪卫,谋求皇位之心昭然若揭,想必她已经在暗中布局许久,手中还有其他的底牌。
可她为什么要选择将自己带出宫控制在手中,难道&znj;她觉得可以用自己去要挟段淞吗?
傅南霜暗撇了撇嘴,段琉若当真&znj;如&znj;此作想,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在段淞心中的地位。
但既然段琉将自己活着带出宫,说明&znj;自己暂时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她的性命一时半刻不会受到威胁,这是件好事&znj;。
傅南霜原本急促的心跳终于稍缓了缓。
但她并未放松太久,很快她便意识到,如&znj;果段琉现&znj;自己并没有利用价值,那她八成还是死路一条。
傅南霜的心又是一紧。
她不愿坐以待毙,但若是要等待救援,只怕也遥遥无期。她需要活下&znj;去,她需要弄清楚她在哪儿,她需要活着逃出去。
傅南霜定了定神,随即用她破锣般的嘶哑嗓音,对着眼前的黑暗嘶喊着:&1dquo;有人&znj;吗?我要喝水!”
半晌,又听得门页吱呀一声,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人&znj;将粗糙的瓷碗递到她嘴边,强行将碗中冰冷的水灌入她的口中。
因一时不察,傅南霜被呛地连连咳了几声,她侧着头躲过,强忍着胸腔的疼痛,对着那人&znj;问:&1dquo;长公&znj;主呢?”
&1dquo;长公&znj;主没空见&znj;你。”
这声音让傅南霜一愣,&1dquo;卫旻?”
那人&znj;似是也有些意外,&1dquo;你怎知是我?”
&1dquo;我记得你的声音。”傅南霜又咳了两声,声音却比刚才更清晰了几分。
卫旻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瓷碗放在地上,疑惑地看&znj;着眼前的人&znj;。他没有想到,这位皇后同他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怎么会记得他这样的一个无名小卒。
&1dquo;你&he11ip;不要同我说话。”他又想起了哥哥的交代&znj;,后退了两步,准备退出门外。
&1dquo;卫小郎君,”傅南霜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忙叫住他,&1dquo;长公&znj;主如&znj;今何在?”
卫旻却只是冷冷丢下&znj;一句,&1dquo;殿下&znj;自有她的事&znj;,你老实待着便是。”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znj;,房门又&1dquo;啪”的一声被合上。
*
国公&znj;府。
&1dquo;舅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段琉坐于主位上,端起茶盏轻吹了吹,用余光扫了眼神色不安的兴国公&znj;。
&1dquo;这&he11ip;陛下&znj;虽然对我们王家不算太偏重,但&he11ip;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兴国公&znj;王濡的目光左右摇摆,并不敢直视他这位外甥女的视线。
&1dquo;富贵险中求,舅舅连这个道&znj;理&znj;都不懂吗?”段琉轻啜了口茶汤,随即目光一凛,将那茶盏重重搁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王濡听了外甥女那番大逆不道&znj;话语的后,已经有些草木皆兵,此刻被这响动一惊,更是吓得差点跳起。
他小跑着到门边,弓着腰从&znj;门缝中查看&znj;了一番,又小跑着回&znj;到段琉身边,压低声音恳求道&znj;:&1dquo;哎呦我的殿下&znj;哎,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搞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1dquo;所以呢?”段琉面不改色,&1dquo;舅舅就心甘情愿王家被降食邑,徊梧妹妹不得入宫,表弟承袭的爵位也要削上一级,只怕过不了几年,王家就成了京中的末等贵族了。”
&1dquo;不&he11ip;不至于吧,”王濡有些犹疑地看&znj;了眼段琉,&1dquo;我毕竟还是还是陛下&znj;的舅舅呢,他也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吧。”
段琉嗤笑&znj;了声,&1dquo;我的好舅舅,你怎么不想想,他可曾唤过你一声舅舅?”
王濡听了这话,眉心一拧,一副气不过的模样,&1dquo;说起这事&znj;儿我就来气,他倒是对那段元啓恭敬有加,过往一口一个叔父叔父的喊着,可人&znj;家也没念他的好,该造反不是一样造反,还当着天下&znj;人&znj;的面揭他的老底,他这般区别&znj;对待于我,可曾有过半点悔意?”
&1dquo;自然是没有的,”段琉唇边勾起一丝浅笑&znj;,&1dquo;舅舅又不是不知道&znj;,我那弟弟的脑子一向转不过弯来,他认准的事&znj;,便是见&znj;了棺材都不会落泪的。”
&1dquo;可&he11ip;”王濡又小心瞥了眼段琉,&1dquo;那段元啓说的话是真&znj;的吗?”
&1dquo;舅舅是想问,我和&znj;弟弟究竟是谁的种?”段琉坦然看&znj;向他,目光中甚至包含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1dquo;我可没这么说,”王濡连忙摆手,&1dquo;我那妹妹我还是了解的,她胆子虽大,但该守的规矩可是一点不少。”
段琉暗暗冷笑&znj;,是啊,她的阿娘都敢自己称帝了,却也不敢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女儿,当真&znj;是守规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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