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先生应该知道我不是来赴宴的。”段云瑞踏上台阶,与之对视而立,“他在哪儿?”
“谁?”伯格貌似疑惑地耸耸肩,“利维吗,他等会儿就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那还能有谁?”
“伯格,你不用与我绕弯子。”段云瑞面似微笑,却透出不容忽视的阴鸷,“你了解我,等同于我了解你,你这样拖延,是不是在等利维。”
“他……”伯格眉峰微抬,眼中流转的笑意之中,是不清不楚的暧昧,“我建议你还是与我进来饮茶,慢慢等一下比较好。”
段云瑞的眼睑几不可见地微颤了下,浑身的关节似乎霎时间绷紧锈死,他喉结滚动,缓解着莫名顶上来的胀痛感。而后抬看向这幢立于黑暗之中,拥有无数房间的楼房,每一扇窗户都紧拉窗帘,透出一模一样的灯光。
林知许就在某一个窗户后面,他们故意将所有的灯都点亮,让他无法辨认人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段,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伯格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利维可没我这样好说话,他说只要听到枪声,就立刻结束了那个男孩的生命。”
“所以你承认了。”
“对,虽然我不理解利维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纤薄的身体如此感兴趣,但不可否是,他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伯格笑得肩膀直颤,“他见到我时瞪大了漂亮的眼睛,问利维,难道是要服侍两个?”
段云瑞的心仿佛被人死死攥住,疼得连呼吸都变得紊乱,林知许是自投罗网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爷,我真的有想杀了他,可是他太警觉,被轻易化解了。”
林知许曾经的话闪过脑海,段云瑞猛然一怔,似乎抓住了关窍。
对……是这样,最近只要说起利维的,林知许就有意无意地凑过来,似乎特别感兴趣。
枪击生后,他亦是好像变了个人一般时常愣,沉默不语。
可自己最近实在是分身乏术,只当他是担心,并未多问。
思及此,段云瑞已是一身冷汗,他在这一瞬间领会了林知许的意图,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惧感霎时间席卷了全身。
“你怎么了?”伯格看出他神色突变,略有狐疑地靠近,“你是不是……”
伯格只觉眼前一晃,瞬间袭来的狠力让他趔趄着退了几步,后背撞在墙上的同时,咚的一声,后脑也砸在了坚硬的石材上,剧痛之下更是天旋地转。
周围的人瞬间拔枪,然而与此同时,段云瑞举枪上膛,枪口先行一步已经抵上了伯格的太阳穴。
“他们在哪儿!”
伯格直至此刻才明白生了什么,他到底是历练老成,迅将震惊压在心底,缓声道,
“段,为了一个男妓与我,与利维反目,不是明智之举。”
“伯格,带我去找他们,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段云瑞无法言明理由,他只能用死亡来威胁伯格。
“段,你从来不是冲动之人。你这样做后悔的只会是你,现在去找他又能如何,晚了,已经晚了。”伯格抬起手,试探着,想将枪口推开,“你杀了我,你不可能活着出去,他也不能。”
“伯格,你真的以为我会单枪匹马的来?”掐在伯格脖子上的手背经络暴起,手下的喉咙出了恐怖的咯吱声,用力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甚至深陷。
伯格吓得连忙向身边剑拔弩张的保镖摆手,身不由己地被段云瑞拖至花园,面朝利维花园背后,已是宛如黑云的后山。
此山不高,紧挨着利维花园围墙外,伯格的卧房朝向那边,深知这山上无人居住,每到晚上漆黑一片。
但今天不,星星点点的火光仿佛一条金黄的腰带蜿蜒在半山腰,有人,有很多人。
“这是……?”伯格艰难地出声音,“这是什么……?”
“克鲁科远程火炮,每两个火把之间就有一架,只要这边有枪响,那边就会开炮。”段云瑞的语气仿若是在请伯格观看烟火般轻松,“伯格,你一直说自己十分向往华国,那葬在这里亦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疯了吗,如果开炮你也得死在这儿!”
“对,如果我今天不能把人带走,所有人就都别想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