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龙目风颈,贵人之极也,然而离一飞冲天,还差一位命中注定遇到的贵人。”
“贵人何在,吾如何寻他?”
“此人潜龙在渊,衔明月而出,会在此县为官又辞官,且写辞官隐退之赋,诗文与明月最后皆将赠于殿下,到那时,殿下便可腾飞九天,但是切忌,除了共患难,此人也必须共富贵,方可稳住殿下命格。”
她皱眉冷语:“吾不像共富贵者乎?”
相士低眉:“不知。”
……
有一则小道消息传遍了龙城县各条商街粮铺:
县衙粮不够了。
传闻是江州缺粮,新来的欧阳县令为了讨好那位监察使沈大人,将不少赈灾营的储备粮借去给了江州,被最近离开龙城的那批折冲府将士们,便是运粮回去交差的。
而眼下,市井商贩们还现,有一伙疑似衙门的人在高价收粮。
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龙城县衙始终没有辟谣,这就很令人怀疑了,因为若是假的,你肯定得辟谣,若是真的,那就更要辟谣,至于不辟谣,那不就是默认了?
反正不管如何,第二日,龙城县东市的米价如同放烟花般往天上蹿,最夸张的时候,东市某家米铺的米袋里,一日换插了三张价格牌。
粮价疯涨的消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可眼下的另一件事,确实全城百姓商贾们都热情洋溢的,那便是几日后的端午节龙舟盛会。
许久未修的彭郎渡旧码头,在县衙联合城中几大水运富商们的合力下,翻新扩建了半倍有余,眼下更是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外来船只。
龙城先端午龙舟盛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上游云梦泽与下游长江的诸多县州,不少有钱官商们携妻带子赶来游玩,参加这场江州地界唯一的端午盛事。
不过从码头这些高大豪华船只上走下来的游客们,也不全是家乡受了水患无法过端午的江州人士,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外州的豪商……
正午阳光下,彭郎渡正有一艘船身写有“王”字的陌生商船缓缓停靠,只是奇怪的是,商船只是停岸了一会儿,放下来几人,不久后便驶离了。
该船放下来的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个青年,身后几个小厮似是护卫跟班。
“我喜欢这个地方。”
矮个青年头戴软角幞头,身着窄袖圆领袍,腰系黑色革带,足穿黑色长靴,站在车水马龙、商贸繁华的渡口,他两手叉腰,深呼吸一口气后,微笑开口:
“渡口方便,水运达,市税便宜……你们闻闻,全是银子的味道。”
身后一个跟班的忍不住道:“少掌柜,咱们不是去洪州吗,怎么在江州这里停下了?”
王少掌柜笑道:“哪能赚钱我就去哪,走,去街上瞧瞧,是不是真和传闻一样。”
后面的跟班们不解,不过待到王少掌柜带着他们亲自把东市的粮铺逛了一圈返回后,这些跟班们不个个禁乍舌:
“娘了个腿,这龙城县是什么天王老子住的地方,粮食这么贵?十九钱一斗?住这里的人都这么有钱?”
“正常,江州水患的事最近在江南道闹的很大,难道没听说?灾时粮价贵一些很正常。”
“贵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和咱们商号的粮价比,直接翻了一倍,和龙城县这些同行们比,咱们商号简直就是在做慈善。”
王少掌柜微笑听着身后跟班们的议论,没有开口。
他作为旁系子弟,虽然读书不行,但是从小就有经商头脑,喜欢跟着家族商号的掌柜们走南闯北,锻炼出了对各种消息的敏感嗅觉。
王少掌柜忽然开口:“而且你们看,这县城热闹的一点也不想有灾情的样子。”
有个跟班问:“咱们要不要运粮食过来卖?”
“不急,再走走。”
王少掌柜带着几人转了几圈,忽然,青年眼尖,瞧见一到熟悉背影。
“谢家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