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一笑,侯夫人自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接着就对自己身边的丫鬟们吩咐了一番。
可侯夫人没想到的是,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傅渊的耳朵里。
傅渊听了侯夫人这一番算计,才是真正地冷笑了一声。
老管家佝偻着身子,嗓音沙哑地问道“侯爷,此事”
“此事只当不知道。”既然要让如一恨皇家,那就恨个更彻底,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帝王无情,不如早早就将如一这里斩断,更何况,谢方知若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旁人动手脚,只因为谢方知就是这样按捺不住的性子。更何况,谢家原本就是要除的。一门三代为相,到如今,这气数也应该尽了。
傅渊老神在在地喝茶,只叫人去探傅臣那边的消息。
傅臣自然直奔谢府,来找谢方知。
刚刚进门,酒气便扑面而来,汝窑白瓷的酒壶,颈部像是美人的脖子,透着一种纤细精致的感觉,而谢乙的姿态还很悠然,似乎正在无所事事。
山东那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全京城知道消息的人里可没几个能镇定下来的,看谢乙这样子,约莫是不知道。
傅臣顿时有些无奈起来,他到谢方知这里坐下。
谢方知直接给他递过来一只酒盏,道“你不是要娶姜四姑娘了吗这会儿怎么有空来莫不是京城里有嫉妒你的人,这会儿找了你麻烦,你来我这里躲着”
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傅臣摇摇头,已经习惯了谢方知这样的做派“正事。”
“说。”
实则谢方知心里早就有了预料,只是他从傅臣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挣扎。
傅臣道“山东那边出事,我必须去一趟”
话音未落,谢方知便接道“傅兄不是还成亲吗”
“正因为此事,才来找你。”他将七皇子这边的计划好好说了一番,才道,“所以我不得不去。”
“七皇子此计倒是够狠毒,无毒不丈夫,果真是可以登大宝的人。”谢方知说这话的时候,喝了一杯酒,顺便眼角余光一扫傅臣,便看见傅臣眼底暗光一闪而过,脸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笑意。此刻,他什么都了然于胸,也自然明白傅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只因为,背后最毒的那个绝对不是七皇子。上一世的事情,渐渐与今生重合,谢方知脑子里某些珠子,终于开始完全穿了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问道“不过你找谢某”
“如今大事要紧,可我答应过姒儿,这样大好的日子不能废掉。”傅臣两手交握在一起,“你与我乃是至交,
问道子那边擅长易容之术,若由你假扮成我,应当不会有任何人能辨识出来。”
谢方知眼神陡然尖锐了半分,他皱眉道“傅兄这样做,若是叫四姑娘知道了此事我已告知我父亲,成婚当日,你再告知姒儿,她不会说什么的。另一则,消息绝不能让姜阁老知道,待大事一定”
“待大事一定,即便是姜四姑娘不悦你此等欺瞒之举,也无从逃脱了。”
嫁都嫁过去了,能怎样
谢方知补上的话,很显然就是傅臣的想法。
傅臣并不否认,谢乙能想到这一层去才是寻常事,若他不能猜到,也就不配称之为“谢乙”了。
“如此行事,但等日,七皇子便可夺得大位,届时功业已成”
“可傅如一,作为你的朋友,谢某不得不劝你一句,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伤了姜四姑娘的心可没后悔药吃。”这是真正的忠告,现在谢方知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尾巴狼,表面上跟傅臣称兄道弟,如今也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应了下来。可同时,他也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不赞同,后
面要出个什么意外,那便是你傅臣自作自受,而我谢乙从头到尾都是个好人。
谢乙一向怜香惜玉,有这样的想法更正常,正因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傅臣没有怀疑,反而觉得谢方知的确够朋友。只可惜,有时候朝局上的事情太难定,谁也不知道日后二人是不是会反目为仇。
但今日,傅臣认他是自己朋友。
举杯,傅臣敬了他一杯,谢方知跟他碰杯,接着两人一饮而尽,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
一切已经准备好,傅臣说完,没坐上一会儿就走了。
他人才一离开谢府,谢方知就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孔方简直被自家公子给吓住了,不就是傅世子来了一趟吗到底是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孔方,觉得荒谬又觉得庆幸的是谢方知,这墙脚可是傅臣自己不要了的,堂堂宁南侯世子哪里知道,姜姒早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往下面跳。
傅臣这辈子约莫都不懂女人的心了,就姜姒这样的小心眼女人,若知道事情真相,必定与傅臣翻脸,还能与他白头偕老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谢方知远远抬手将那酒盏一抛,便直接越过了窗台,落到外头檐下台阶上,摔了个粉碎。
“啪。”
多好听。
谢方知眯眯眼笑着,仔细想了想,他这一世到底是顺水推舟,等要洞房了再告诉姜姒,还是在事前就告诉她
想着,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却暗道“不急,等我先探探侯府这一潭水的深浅才是”
上一世,又到底是谁在交杯酒上下过药呢
谢方知瞥了孔方一眼,便道“宁南侯府的消息给我盯紧了,天一黑,我就往侯府去。一会儿我修书一封,你寻个机会,在傅姜两府办事之前,把信送到四姑娘的手中。”
他啊,这一世这墙脚,要挖得彻底一些。
姜姒只能嫁给自己,至于傅臣什么约定啊,他谢乙酒喝多了,可什么都不记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