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情况打听完,胡老大媳妇就借口跟胡蓉结束对话,转回自己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父女两人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胡老大媳妇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被她这么一瞪,心里也没来由的一咯噔,胡蕊连忙上前问:“娘,是生什么事情了?”
胡老大媳妇用手指戳着胡蕊的额头说:“你和小姑家老六的事情就别想了!”
胡蕊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自家娘问:“娘,为什么啊!”
胡老大也是疑惑,看向自家媳妇问:“可是她家这儿子定亲了?”
胡老大媳妇摇摇头说:“没有,但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的,你们就别想了!”
“为啥呀娘?”胡蕊不甘心地问道。
“为啥?你不知道,你小姑奶奶可小气了,她家儿子一成婚就要分家。”胡老大媳妇说道。
胡老大听了自家媳妇的话,觉得没什么,反而觉得一成婚就分家挺好的,这样,自家闺女就不用看婆婆的面色。“媳妇,那不是挺好的?你为啥不同意?”
胡老大媳妇没好气的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说:“要是给你一成婚就分家搬出去,房子没有,银子只有几两,你愿意吗?”
这下子就轮到胡老大震惊了,什么叫一成家就搬走,没有房子,只有几两银子傍身,这还让人怎么活?
看向自家媳妇的目光都带着不可置信:“媳,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姑不是那样的人吧?”
胡老大媳妇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说:“怎么不是?你没听到小姑怎么说的,人家可说了,她家老四成婚住的房子可是女方给的,她家的老房子给了老二家,银子现在虽然多,但几个儿子共同管着,谁要是多拿了,其他儿子也要拿,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你小姑那是穷怕了,把钱给死死抓在手里,连儿子也不想给,要是咱家闺女嫁过去,那还不知道要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呢,所以,当家的,这个念头你是想也别想了,反正我是不愿意的!”
不等胡老大开口,胡蕊就不同意的说:“娘,我不同意,我就是要嫁给表小叔!就算,就算穷点有什么关系?只要咱家把他供出来,得益的不就咱家了?你说是不是?”
胡老大这么一想,也对啊,小姑这意思不就是想让几个儿子当上门女婿来着?要是自家真给供养一个读书人出来,日后的荣华富贵可不就是咱家的了?
想到这,胡老大拉着自家媳妇开始一阵的嘀咕,刚开始胡老大媳妇还是不愿意,但后面不知胡彬说了什么,胡老大媳妇最终还是愿意的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这次,胡老大媳妇找的不是胡蓉,而是林婉儿,林婉儿是新媳妇,胡蓉不想让新媳妇劳累,就让她在房间里待着,林婉儿无聊就拿起话本子看。胡老大媳妇就是这时候来的。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林婉儿放下书本起身开门,在看到胡老大媳妇时,眼里闪过疑惑,但还是有礼貌的把人请了进去。
胡老大媳妇先是跟林婉儿虚寒了一番,然后开始旁敲侧击的问他和李浩成婚的事情。
自己可是得到李浩的提醒,所以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诉苦:“哎哟,表大嫂,你可不知道啊,说起我和老四的事情那可就是一个字苦。”
“虽说吧,老四是我看上的人,在他身上花钱也没什么,但我家那婆婆可是真的扣啊,还没成婚呢,就跟我爹娘说了,一成家就分家,分家就按照当年二哥分家的条件,那时候的李家多穷啊,分到手里的东西就是我家下人看了也不屑的。东西分完,我就想着吧,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房子也盖了好几间上来,总该有我们一份吧,哪成想我婆婆居然说这是她的,我们要住就自己想办法。没办法,我只能厚着脸皮跟我爹娘说了再给自己一个二进的房子,这才有落身的地方。”
说着,林婉儿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又把房门给关了,跟胡老大媳妇咬耳朵:“表大嫂,我跟你说啊,别看你家闺女喜欢我们老六,实际上要是你家闺女嫁过来,那是比我要惨多了。”
胡老大媳妇惊疑地看着林婉儿问:“怎么个说法?”
林婉儿小声在胡老大媳妇耳边说:“你知道我们老六现在每月的花销是多少?”
胡老大媳妇摇摇头说:“不知道啊,不过读书人嘛,花销大一点也是应该的。”
林婉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表大嫂,你可别用你这乡下地方的花销标准来衡量,我家老六每月光书院的钱就是一百多两,更别说笔墨纸砚这些,还有平常的应酬,吃用,租借院子的钱,打理的下人,光我家老六这些,一月最少也要三百两往上,这要是离了我婆婆,你闺女能赚来这么多钱?”
胡老大媳妇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婉儿道:“表弟妹,不可能吧,我可是知道这书院最多也不过是几十两的银子,加上你所说的那些,一月最高也不过一百两不到,怎么就三百两不止呢?”
林婉儿轻笑一声,说道:“表大嫂,你有所不知啊。虽然在这里这个价格可能有些高,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的消费其实相当常见。毕竟,老六进入的可是京城最顶尖的书院,学费自然不会低。而且书院里的学生都来自富贵之家,结交朋友需要花费不少钱财。所以这三百两银子只是基本开销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接着又补充道:“老六在书院里学习,自然需要有一定的社交活动和人脉关系。这些费用也是必不可少的。表大嫂,你也知道,在京城生活,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可不行啊。况且老六争气,说不定下一次科考就能考个举人,状元的回来,那前面那些可不就值得的了。”
原本还想着占点小便宜的胡老大媳妇在听到这钱后那是吓得一点念想也没了,要知道,之前跟胡蓉说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成婚就分家,分家还没房子,这,要他们家闺女怎么活啊?
想着,胡老大媳妇勉强笑了笑说:“那什么,看时间也差不多吃饭了,我先去帮忙,你稍后也来啊。”
说完,不等林婉儿再说什么,直接就夺门而出,看得林婉儿好笑不已。
逃回自己屋子的胡老大媳妇那是进屋关门一口气完成,看得胡彬父女更是震惊,自家婆娘娘这是怎么了?
把身子抵在门后,拍着胸脯,缓了好半天,这才缓过来,指着胡蕊说:“小姑家的老六你是想也别想了!”
听着自家娘那决断的话,胡蕊惊叫出声:“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想也别想?”
胡老大媳妇瞪了自家闺女一眼说:“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小姑那是属貔貅的,一成婚就要分家,给的就那么一点点钱,还没有房子,更重要的是这老六是个吞金兽,每月至少要花费三百两往上,就这样的花销,咱们别说供给出来,就是一月都难。”
什么?一月就要三百两?他们家哪来这么多的钱?胡老大看向自家闺女的目光都带着不满:“闺女,就算人家老六真的有那本事高中,也要有那钱财才行啊,咱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能每月拿出这么多钱来!”
胡蕊也傻眼了,读书人花销大,她是知道的,但大到这个程度那就有点离谱了,“娘,你有没有听错啊?或许不是三百两而是三十两呢。”
胡老大媳妇没好气的说:“你娘我怎么可能听错,人家老四媳妇可是说了,老六不是在咱们这边读书,而是到京城读书的,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寸土寸金的,三百两的花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老四媳妇可是说了,接下来老六可是要准备科考,那钱可就更多了,咱家别说三百两,就是一百两都拿不出来,怎么供人家读书科考?所以,老六那是想也别想了,知道没!”
胡蕊还是不死心,觉得小姑奶奶不是这样的人,“娘,这前面都供了这么多年,要是成婚了就一分不给,怎么说得过去?就算台面上不给,私底下也会给的,毕竟考中了,那就是小姑奶奶家翻身的机会,我不相信小姑奶奶会就这么放弃了。”
胡老大夫妇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要是小姑真就这么狠心,那自己又该怎么办?不行,不能把这一切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想着,胡老大猛然想到,老六一个人一月的花销就是三百多两,那其他人呢?小姑家里到底做什么东西的,怎么这么能赚钱?
想到这里,胡老大心里的想法愈坚定。他看着眼前的妻女,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两人一听,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开始琢磨着小姑家到底有多少财富,这个问题让他们感到十分好奇。
就在这时,胡老大的媳妇突然开口说道:“当家的,要不你去问问小姑,看能不能在她那里找份活干。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活肯定会比现在要好得多。而且,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当上管事呢!那可真是威风极了,比老六考上举人这个渺茫的风光要好多了!”
胡老大听到这话,脸上一喜,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的。依着今天看到小姑的情况来看,小姑可是很想跟自家爹娘相认的,要是能借着这个势头,把自己安排进去,那不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钱,要是再表示表示,说不定还能当个管事的,那可就更加威风了。
这么想着,胡老大夫妇更是高兴,只有胡蕊在一旁冷眼看着,不是她小看爹娘,而是从成婚就要分家这情况来看,自家爹娘很可能在小姑奶奶手下讨不了什么好处,还是扒着表小叔更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