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立刻担心起来,连忙凑近了看这个似乎死掉了的包子。
然后。
漂亮整齐的包子褶花里,猝不及防地冒出一股热腾腾圆溜溜的白气。
像是动画片里那种具象化的屁。
完蛋居然对她放了个屁。
“……”
什么呀!
何西被吓了一跳,稚气的眉眼却止不住地弯起,本能地想要屏住呼吸,又小心翼翼地抽动了一下鼻子。
完蛋的屁,竟然是香的。
香喷喷的鸡翅气味。
不对,好像本来就该是香的。
它是个包子嘛!
雪地上漫开孩子清脆烂漫的笑声。
开始心无旁骛欣赏北极风光的郁白,偶尔回眸时,能瞥见带着包子和手机到处晃悠的小女孩,面颊上始终盈满天真快乐的笑容。
看起来也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共同经历了这趟远行的人们,心情全都格外明朗。
收到丰厚酬劳的地陪和船员,满面笑容地挥手同他们道别。
来时行李舱十分空荡的私人飞机,再次起飞时,载满了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和礼物。
空乘端着点心和饮品,微笑着走过宽敞的机内过道。
左侧的两位成年男性客人,并肩凝望着舷窗外的风景,时有低声交谈。
右侧的一大一小,挨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互相吹捧着彼此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免费来北极玩了一趟的严璟此刻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你这照片拍得真不错。”他对身边的小女孩大加赞扬,“这构图,简直天生的摄影家!”
何西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抿起嘴唇笑着,忍不住问他:“严璟哥哥,你现在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是吗?”傻乎乎的肌肉男摸了摸脑袋,被她提醒到了,“你别说,是有点啊,感觉浑身轻松。”
“为什么呀?”
“不知道啊。”严璟面露困惑,“自从来了北极,我就感觉很放松,我们过来的那趟航班上,我睡觉的时候连噩梦都没做呢!”
“你之前做噩梦啦?”
“对啊,我以前很少做噩梦的。”严璟努力回忆了一下,“是从我们去了张爷爷的那个时空开始吧。”
更确切地说,是从他和郁白做着小动作看完那盘枯燥的围棋开始。
……数学果然害人啊!
他说得随意,小女孩却若有所思,回眸看了一眼过道另一侧,神色轻松地聊着天的两个大哥哥。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记得小白哥哥总是和严璟哥哥形影不离。
于是聪明的小姑娘,又隐隐约约地悟到了什么。
何西想了一会儿,小声感慨道:“幸好你劝小白哥哥不要埋了完蛋。”
“啊?”严璟完全在状况外,“关完蛋什么事?”
“它变成包子以后还有安神的作用啊?不过说真的,闻惯那个香味了,这会儿被小白装起来,我还真有点想完蛋,不是,想鸡翅馅包子了……”
小女孩被他无厘头的猜测逗笑了,清澈眼中闪动着促狭的笑意。
“不能告诉你哦。”
在大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里,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秘密。”
蔚蓝天际里留下一道长长的航迹云。
两天多时间过去,被冬日印象悄悄席卷的夏季半球,毛衣与羽绒服仍在持续热销,这种集体性的古怪行为再度引起新闻和专家的热议。
额外被漫天雪花垂青过的群星市,网络上到处是“你也梦到下雪了?”“哎要是真的能下场雪就好了”“夏天怎么可能下雪啊”的鼓噪议论声。
返程的航班载着香甜睡梦,缤纷礼物,和皎洁的秘密,降落在熟悉的陆地上。
哦,外加一个全程被放在黑乎乎行李架里的,崭新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