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丰说:“不想回来也没有关系,我们先合作看看。”
“哥,来了怎么不给我说。”鸣寒的声音插了进来,陈争和霍平丰同时转身,霍平丰说:“已经收小弟了。”
鸣寒说:“霍局。”
霍平丰笑着点点头,“你们聊,等下都来会议室。”
陈争看到鸣寒身后还有一人,面生,以前没有见过,很可能是机动小组的哪位领导。霍平丰走到对方面前,短暂交流了一会儿,他听不到他们正在说些什么,充斥在耳边的都是鸣寒的声音,“等下你坐我们机动小组这边。”
陈争想了想,“我应该和孔队他们一起坐。”
“那不行。”不知是不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后腰板挺得更直了,鸣寒说:“这么久没见,你就得挨着我坐。”
陈争听笑了,“也就几天,坐一起是方便说小话?”
“正经开会,你们还想说小话?”面生的男人走过来,“这位是?”
“我们头儿,老唐。”鸣寒在上级面前也半点不收敛,可见机动小组的“风气”有待整肃。
“名字都不给我好好介绍?”老唐向陈争伸出手,“唐孝理,机动小组任务特殊,我在洛城待的时间不是很长,有不熟悉的地方,还希望陈队多多帮忙。”
陈争握住递到面前的手,“客气了,唐队。”
唐孝理手掌粗糙,枪茧格外明显,陈争一握,就知道这是个常年执行重要任务的人,但他的气势收敛得很好,此时穿着和省厅其他人无异的制服,看着就像是普通的文职警察。
特殊单位里都是奇人,陈争并不意外鸣寒的上级是这样的人,寒暄几句,鸣寒就把唐孝理“打”走了。看着唐孝理的背影,陈争道:“他看着不像会把你丢到警犬中心啊。”
鸣寒连忙抱怨,“你别看老唐平时和颜悦色,凶起来简直是个暴君!说我无组织无纪律,非得让我去跟警犬学学什么叫服从!”
陈争听笑了,自从知道南山市的校园侦探就是鸣寒,他看鸣寒就不由得联想到那个妹妹头小矮子,多可爱的小孩儿,怎么长大后连头都变得这么扎手?
陈争想问问校园侦探的事,对鸣寒的反应很感兴趣,但此时实在不是时候,真的文职警察来叫他们,说会议马上开始了。
省厅的会议室陈争已经来过多次,到了会议室门口,下意识想往左边走以前他作为市局刑侦队长来时,几乎都坐在左边。鸣寒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说好坐我们这边的。”
机动小组的位置在右边,右边的前排坐着唐孝理,看见陈争,友好地招了招手。
陈争跟着鸣寒走,落座时才捕捉到从左边射来的目光。孔兵瞪着他,仿佛在说:你的工作关系还在竹泉市!
陈争低头笑了笑,这些插曲稍稍打消了他再次来到省厅的不安。这一路上他隐藏得很好,云淡风轻,情绪稳定,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冷静。这里曾经是他大放异彩的地方,但因为他与韩渠的紧密关系,他也曾在这里多次被审问。
会议室渐渐坐满了人,逐渐安静下来,他沸腾的心绪也一点点退潮。他看向前方,深深地吸了口气。
过去的种种并没有消失,甚至可能卷土重来。而他回到这里,正是为了应付即将生的卷土重来。
这次会议要讨论的重点就是“量天尺”,孔兵作为郝乐案的负责人,详细叙述了竹泉市警方侦查的全过程。陈争清楚所有细节,孔兵讲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孔兵身上,而是在刑侦局的高层、机动小组身上唐孝理,还有省厅刑侦局局长余星钟。
显然,他们对“量天尺”已经在函省展到这种地步并不惊讶,他们手上一定掌握着更多地方刑警没有的情报。
陈争对余星钟并不熟悉,省厅刑侦局上一任局长是他的舅舅卢贺鲸。虽然都是搞刑侦的,但陈争在洛城市局时,和刑侦局接触并不多,和卢贺鲸尚且“不熟”,对余星钟就更是不了解。
想到卢贺鲸,他下意识扫了扫参会者,没有看到卢贺鲸。自从退居二线,卢贺鲸就跟消失了一样。他至今也不知道卢贺鲸为什么退居二线。
孔兵汇报完,余星钟肯定了竹泉市在这一系列案件中付出的努力,然后道:“‘量天尺’这个组织,早前我们确实已经收到一些情报,但情报比较残缺,我们知道它早就开始在函省活动,但具体的活动是什么,有什么目的,却很难把握。只有像你们这次,出事之后抓到人,才能查明细节。消息不对等,这是我们的劣势。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抓到它冒出来的一角了。接下来,就请唐队来介绍我们已经掌握的‘量天尺’的情报。”
陈争不禁直了直腰背,心脏在胸膛里激烈地跳动,像是要叩开面前紧闭着的门。
唐孝理站起,收起不久前和下属开玩笑的姿态。“可靠线索显示,‘量天尺’是个诞生在k国的犯罪组织,最早的活动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各位知道,k国邪教盛行,‘量天尺’最初其实是个吸纳信徒供奉金的邪教。”
听到邪教,陈争手指瞬间收紧。“丘塞”亦是邪教组织,在拥有了大量信徒后逐渐变成恐怖组织。现在看来,“丘塞”有些像是还未完全展的“量天尺”,是“量天尺”的雏形。
唐孝理继续道,“量天尺”靠着吸纳来的资金,一步步壮大,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十几年前多起生在k国的连环凶杀案可能和他们有关,而被杀的都是献金最多的信徒。随后,“量天尺”转型为走私、贩毒、暗杀的犯罪组织,成员遍布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