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伸手拽她,又被她甩开: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罗文脱口而出,又换了语气:好了好了,别哭了。
连安慰人都那么生硬。
她拿起袋子要下楼,又被他拉住,这回怎么拽都拽不出胳膊。
好了,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该吓你。
你松手!
那你先说没关系。
怎么可能原谅他,就是委屈,就是生气,也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是从他刚刚吓她开始呢,还是从他这几天都不理她,抑或是从最初,她战战兢兢地诚心道歉,他却对她阴阳怪气。
胳膊上的手仍攥得很紧,她抬起来张口就咬下去,罗文倒吸口冷气,却仍不松开,最后是她先觉得不好意思,慢慢松开了牙齿。
气消了?他勾着嘴角笑,对两排牙印分明不在意。
她耳根却红起来,转开眼睛不看他,小声说:我才没生气。
哦,没生气,是我凑上来给你咬的。他还在逗她,抬起手给她看:那你再咬咬。
离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都压下来,让人躲不开,还有点难以抗拒。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楼梯间一层淡淡的灰蓝,手机光仍照着,分割开一个亮白的光界将两人笼罩,彩色的积木块就点缀在周围,莫名像个玻璃房子里的水晶球。
大概是这幅场景太像电影,她垂眸看着眼前的牙印,鬼使神差地亲了一下。
罗文身子一僵,她终于将手抽了出来,后知后觉地紧张,掉头就走,结果是上了楼。
脚步声很快在身后响起,叁步并作两步的急迫,她一颗心跳如擂鼓,这辈子都没碰上过这么暧昧高深的场面,逃跑一样跑上天台,还是被他追上。
你跑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
太阳刚跃出地平线,他头发稍上都是闪动的金光,万物仍沉睡,就像那光芒只为照耀他而存在。
她挠挠红热的脸,别开视线:来看日出。
好。他牵起她的手,领她走到最佳视点,然后把她圈在围栏前,轻轻说:来这看。
其实全不记得那天的日出什么模样,依稀是有绚丽的霞光,在天际涌动出海的形状,也只是因为记忆里他称赞过,像大海一样。
记忆更深的,是脊背上他若即若离贴着的温度,和两股交织的心跳声。
以及阳光普照,全新一天来到时,他低下头吻住她。
空气冷冽,他的气息却温暖,慢慢缠绕住她,她整个人便浮沉飘荡在一种陌生又安稳的柔软中。
所有思绪都抽离,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他蹭蹭她鼻子,是让她放松呼吸:你怎么连接吻都不会?
她眨眨眼,用气声回答:那你要教教我呀。
后来,罗文教会她很多,教她接吻、教她做爱、教她高潮,也教她入行、教她拍摄、教她生活。
她全部都是他的痕迹。
再后来,她虽然怕猫,但还是把咪咪养成了妹妹。
迫不得已但又心甘情愿地包揽所有养猫工作。
妹妹从怀里跳走了,夏绯最后一口烟也抽完,睡意还没来。
月亮爬过中天,日出相距甚远,偌大的城市沉寂成几小时的真空,莫名适合逃离。
不用收拾行囊,不用确认方向,撇开熟知的一切,放逐既定的生活。
她还是不够冷静。
书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福至心灵猜到是谁。
所以她没着急去看,静静喝完一杯水,才磨磨蹭蹭走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杯水时间里,是在想什么。
拿起手机却并没有新消息,心里空了一瞬,转而意识到自己是在期待。
聊天框有红点,但来自几个小时前,她一整晚都在忙碌,没顾上回复。
超人可:我回国啦,哪天有空,把礼物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