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几口喝完豆花之后,便放下碗走了。
之后来帮忙的几天里,陈延发现自己每次都可以看见这个男人,且后面那两天里,他发现这个男的还带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来喝吃豆花。
不仅如此,某个忙碌的时段里,陈延发现他们喝完豆花之后并没有走,而是在这条街的某个转角一直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摊子。
陈延感觉他们被盯上了。
于是,在某个人不太多的下午,家里的豆花卖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延突然走向了隔壁卖竹器老人的摊子。
老人家见有人上门,很是热情地招待,“小公子是要买些蔑器给家里做买卖用吗?我家的蔑器都是自己编的,劳得很呢!”
陈延细看了看,这些东西确实处理的很好,表面光滑没有毛刺,篮子家里是不需要的,但可以买上几个小凳子,这样摘菜处理东西的时候,家里人可以坐着。
“可是要这凳子?这凳子大的十八文,小的十四文,净可以选的!”
“缺是要买凳子。”陈延脸上先摆上了几分笑,“除了想买东西,还有些事想问您。”
“啊?”
“老爷子您可认识这几天一直来我们摊子上
饮豆羹的那伙人?”那伙人来的时候,蔑器摊的摊主眼神躲闪,看上去应当是认识的。
“这……”老爷子支支吾吾,看着有些为难。
陈延看了他一会儿,先买了两个矮凳子两个高凳子并一个竹篮,叫秀秀收起来了,才又说道:“我们初来乍到,许多事也不懂。”
“只是看那群人不像是周围帮工每天来吃早食的,故想问问。”
也许是见陈延买了东西,总之,摊主开口了,他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告诉陈延,“他们几个是这片区里小头目。”
此头目非彼头目,据老大爷说,这群人虽然不是官衙里的人,但官衙里大抵有那么几个人。
很喜欢在这条街巡视,会在每月月初向……向家里无甚关系的人收些保护费,不过这钱也不白收,真有普通地痞流氓来找麻烦,那群人也会来帮忙。
“不过你家应当不一样。”老大爷讲,“他们可能是看上了你们的吃食配方。”
这些小头目要配方,倒也不会直接抢,肯出钱,但出多少钱……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至于死活不肯卖配方的人,也不是没有,总之那些人后面都渐渐淡出这个小市集了。
陈延:……
果然,一帆风顺四个字真是感慨不得,前两天还在家里想此行简直坦途无坎,这不,坎就来了。
“多谢大爷告知。”
“嘿,我也是随口一说,小公子,那伙人就算要了配方也不在我们这边
卖的,你们这生意红火,可别硬碰硬了。”
陈延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夜,陈延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爹娘。
二人有点懵,“这怎么回事,我们离不开这些事了吗?”
“我看他们那些人不像是收钱的……”倒像是每天来考察配方的,李银花有些悲愤,“反正豆羹的方子在川安县已经满街都是了,就算卖给他我们也不吃亏。”
陈延也点头,“怕就怕有一便有二。”等天气转暖,或者是家里余钱多了,可能会招人扩大摊子,介时肯定要拿出新的吃食,若那些人此次都来要配方——
“那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要不我们去报官?”陈多富说出这句话后又摇头,“好似也不行。”
还什么都没发生,人家只是花钱来买豆羹而已。
李银花也烦,“从明天开始,康儿和秀秀先别来摊子帮忙了。”女儿正值年华,那些人看着都不是好人,还是少接触。
儿子身体金贵,要是发生什么冲突受伤了,李银花会恨死自己的。
“我和秀秀不去你跟爹在那边和他们硬碰硬?”他们人高马大,人多势众,陈延在思考着,这群头目做事有条有理,听着也挺有原则,领头人应该是个聪明人。
会来江南府的这个小坊市以收这种钱为生,家里就算有人,应该也不会是能力太大的人。
大还在这儿?
是以……